可以用来试探陷阱机关,或是应敌。
她还放了一缕妖气进去保护傀儡。
这样一般的灵力都破坏不了傀儡,就能拿来重复使用。
还能根据木傀儡的受损程度,判断对方的灵力深浅。
她拨开木片,再将傀儡往前一抛。
傀儡在半空化出一道木色的弧,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到河水中间时,已经足有成人大小。
起先无恙,但当傀儡在河对岸落定时,清澈的河水中突然长出一绺绺漆黑的长发,快速而精准缠住了傀儡的踝骨。
三人神情微凝。
果真有邪祟。
不光如此,那湿漉漉的头发即便在把傀儡往水里拽,他们也仍没感觉到丝毫邪气。
至多有些森冷的死气覆在头发上。
桑褚玉抽出腰后佩剑,正要挥出剑气斩断头发,对面河岸的杂草里就蹦出一人。
是个额上系着条彩色抹额的年轻小郎君。
那抹额鲜艳夺目,两侧坠着琉璃珠串,混杂在捋成细辫儿的头发里。
他似乎极喜欢这些鲜艳的东西,除了抹额,耳上戴的细带耳坠、身上穿的半袖袍都是五颜六色,甚而在眼尾抹了点彩色的颜料,看起来张扬又漂亮。
他动作极快,拎了把刀就斩断了缚在傀儡腿上的头发。
那头发跟被砍中七寸的蛇般,剧烈扭了两阵后,飞快退回河里。
“褚玉?褚玉!竟是你?!”他的瞳仁因兴奋而微微扩散,隔着河岸远望着她,“有没有被吓着?”
桑褚玉:?
这人谁?
她在心底问裴雪尽:“这是剧情里的人吗?”
裴雪尽“打量”着那人。
片刻后应道:“书中暂且没有提到这等扮相的角色。”
他不清楚,她也不认识。
那这人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这谁?”巫召野也在旁问道。
“未曾见过。”蒲栖明说。
桑褚玉也道:“不认识。”
她没压着声,那小郎君听见了,神情明显黯淡一瞬。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笑容,往前一步。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你肯定没见过我这样。上回见面时,还不曾化人形呢。”
不曾化人形?
桑褚玉更糊涂了。
反倒是蒲栖明听见这话后,面色微变。
那少年没穿鞋,踝骨上系了条缀着五色琉璃球的链子。
他径直往河t里一跳,跟小雀儿似的踩着湍急的河流,左摇右晃地就过来了。
他似乎并不关心其他两人,独独望着桑褚玉。
“还记得吗?在森林里。”他没有直接说自己是谁,而是尝试着抛出提示,“树上,偶尔来看你的。没说过两句话,身上颜色很多。”
桑褚玉:“……彩虹?”
这是她目前见过颜色最多也最沉默的东西了。
那人忍不住笑出声,咧开了一点尖牙。
“蛇呢?”他问,“你一条蛇也不记得了吗?”
桑褚玉这回想起来了。
以前在禁地,与她来往最少的就是蛇蟒一类。
跟其他灵兽不同,那些蛇族不常亲近她,总是远远看着。
至多悄无声息地靠近,再默默守在旁边。
等她拜冼若为师后,甚至都不出现了。
“记得。”桑褚玉点头,“不过没看见你的妖形,不知道你是哪条?”
“颜色最多的那条,瘦瘦长长的。”他一会儿笑一会儿蹙眉,表情极为灵活,“哎呀,你肯定不记得了。都怪那条坏蟒,总不让我靠近你,说什么怕打扰你了怕吓着你了。要不是他,你肯定会记得我的。”
桑褚玉若有所思地想着,全然没注意到旁边的蒲栖明面色越发郁沉。
到最后她也没想起来瘦瘦长长的多彩蛇,便问:“那你为何会在这儿?禁地里有规矩,灵兽不得私自离开太衍山系。”
就算当时她跟着夫子学规矩,那些猴子豹子也只往太衍剑派跑,没走远过。
“是为了能见到你嘛。”那人心直口快,“我那时修为太低了,离开森林的灵气蕴养,保管活不了太久。就跑到这儿来修炼了,只盼着能早些把修为提上去,也好能见——”
“嘁!”巫召野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那人一顿,这才看向她身旁的人。
他望着巫召野,笑笑眯眯地问:“你是谁,在这儿‘嘁’什么啊?我哪里说得有问题么?”
巫召野睨他,看着就觉满心不痛快。
哪儿来的七彩长虫,跟个长尾巴跳雀儿似的。
“没问题。”他双臂一环,抱剑在怀,“不过是觉得有些人想提升修为就自个儿修炼去,别把由头往别人身上揽。到时候要是在修炼时受了什么罪,岂不是还得来一句‘若不是为了她,怎会吃这些苦头’?”
那人神情微凝。
不过片刻就又笑开了:“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好久没见着褚玉了,心底想她而已。”
巫召野只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
他侧眸看向身旁两人:“要不从正村口进?这河有些邪乎。”
但他俩心思都好像飘到了别处。
蒲栖明微蹙着眉,神情明显不悦。
桑褚玉则是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你们要进村?”那人利索接过话茬,“那就从这儿进啊。我对这儿熟,可以给你们引路。”
桑褚玉还在想蛇蟒的事。
好像是有条七彩蛇,常跟着条黑蟒守在旁边。
她擡眸看向身前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是头回有人问他这问题,那人愣住。
许久才咧开笑,一双眼眸也如琉璃球般透亮夺目。
“屹舟,我叫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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