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顿敛,他连声说了好几句“快走”,甚而开始从袖子里往外掏瞬移符。
但在几人慌忙逃走时,裴雪尽已然看见了他们。
说来也怪。
他们似怕他,可当他真望过去时,那些人又个个含笑,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尊君。
这下连镜子都不用照,裴雪尽就明白了——
那小系统的确送给了他一副躯壳。
不过与衡云子长得一模一样。
3.
如今与衡云子有了同一副面容,说不上是好是坏。
好处自有。
现下他灵力还不算深厚,若要应敌,只怕勉强。
可借着衡云子在外的名声,遇见的人十有八九都会避着他走。
坏处也不少。
譬如现在——
衡云子一手持着柳条,笑眯眯看着他。
“听闻‘我’出现在了王都大街上,还惹来不少乱子。可本君做过的事,缘何自己不知道?”他微睁开眸,“原来是有人顶着我的脸,借着我的名字此处行乱。”
裴雪尽本在查阅去往天显境的路线,被他找上门,只得耐心卷好舆图,在心底斟酌着说辞。
当日他假扮成温鹤岭,与桑褚玉一起去过元宵节时,就被衡云子发现过一回。
但他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此事。
记得麻烦,不记得也麻烦。
更犹豫着是否该说出实情。
依着衡云子那疯癫性情,若知晓他是他分出的一抹散魂,很可能会就此除了他。
但要是什么都不说,现下他也有可能朝他动手。
左右为难之境。
最终他到底瞒下此事,只当不认识衡云子,语气平静道:“天底下并非没有一模一样的人。若你打听过,就应知道我也因为此事遇着不少麻烦。”
此话不假。
除了避着他走的人,也有不少将他错当成衡云子的修士、魔物,找上门来要与他切磋。
“哦,这样么?”衡云子敲着手里的柳条,话锋忽转,“春日竟来了。”
裴雪尽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瞧见一个卖花郎匆匆跑过,一朵迎春随之掉落在大街上。
“有些热。”似在意识到春天来了后,衡云子才迟钝感觉到热,扯下披在外面的薄氅,用灵力焚烬,又喃喃,“也不知阿玉如何了。”
陪在桑褚玉身边数月,裴雪尽对他这般颠三倒四的说话方式早已习惯。
步子一转,就打算趁他不注意离开。
但没走出一步,衡云子忽又望向他:“那你是谁?”
裴雪尽:“无可奉告。”
“不愿说?”衡云子缓步上前,柳叶眼里尽是笑意,“我想想……那日是你扮成了衔季的模样,与阿玉一道观了花灯吗?”
裴雪尽微拧起眉。
除了疯癫作派,这时好时坏的脑子最惹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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