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混沌中困惑了一下,而后就听到一个熟悉到让她忘记了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的声音……
“教主。”
……
在这怪人叫了越斐然一声教主的同时,一个名字也从杜玉书口中掉了出来。
“谢映。”
怪人转头看她。虽然面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杜玉书能看出来她在微笑。
“你好。”她说。
杜玉书的感受一下子非常古怪。
越斐然说过,在她得到大罗生功的时候,仆固弘音的牙骨使为救主而被银冥王蛇吞入腹中,巨蟒的胃液险些消化了她,虽然破蛇腹而出,却也彻底地毁容了。杜玉书当时沉浸在越斐然命不久矣的悲伤和愤怒中,没有对这个故事的内容多加追问,但一个活人被蟒蛇吃进肚子里、被蛇的胃液腐蚀得全身毁容,用剑割开蟒蛇肚子逃生这事……还是让杜玉书觉得很后背发凉。
她觉得如果是自己经历这样的事,未必能吃得消。
怕是对世上绝大部分人而言,这种经历都比死了更加痛苦。
现在这个故事的亲历者就在她眼前,跟杜玉书想象的完全不同。虽然毁容,但她身上完全没有那种人被摧毁过一次后会滋生的阴郁气质,甚至还很清朗温和。
当杜玉书看到她被毁坏了皮肤的双手,和她毫无恶意的态度,以及显然不弱的武功,杜玉书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那位“牙骨使”,虽然越斐然当时长话短说,连带着牙骨使的姓名也略过不提,但联系越斐然以往跟杜玉书讲述的只言片语,杜玉书不难猜出这个牙骨使就是真正的谢映。
因此脱口而出,还得到了证实。
“谢映”这个名字对杜玉书来说可很不陌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杜玉书就是用这个名字称呼越斐然的。她在知道越斐然不是真正的谢映过后还很是揣度过一阵,想象真正的谢映在哪里、是死是活、究竟什么立场,又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人。
知道谢映忠心耿耿地毁容了,她还扼腕叹息。
但这一切想象中的东西跟见到本尊都是很不一样的。杜玉书不知道该不该放心。谢映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来,她当然不会害越斐然,可如果她是以极乐天使者的身份而来,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杜玉书固然讨厌中原这群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可不代表她会信任魔教。中原人至少还会维持表面的公正,魔教可是演都不演……虽然其中不乏一些让杜玉书欣赏的真性情人物,但那一小部分可不能代表全部。
她对魔教,还是警惕居多。
谢映扶起越斐然,对杜玉书道:“走吧,我带你们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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