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零零读书网>网游>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 第三十五回 伤员寄民家 鱼水共患难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三十五回 伤员寄民家 鱼水共患难(2 / 2)

“我是这岩脚寨的寨老。”老人缓缓走进屋,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这娃娃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成了红军?你们要是再胡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村民们纷纷往前一步,把士兵围在中间。一个年轻人举起锄头:“你们再敢动一下试试!”

军官看着怒目圆睁的村民,又看了看地上流血的田婆婆,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知道黔东百姓民风彪悍,真逼急了怕是讨不到好。他狠狠瞪了安天茂一眼:“我们走!”

士兵们狼狈地撤出院子,村民们却没有散去。寨老蹲下身查看田婆婆的伤势,眉头紧锁:“快去找草药!”

安天茂扶起田婆婆,看着她额头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流:“婆婆,都怪我...”

田婆婆虚弱地笑了笑,用沾着血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傻孩子...值当的...你们...是好人...”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把田婆婆抬到床上,寨老看着安天茂,眼神复杂:“你伤还没好,不能走。我已经让人去通知红军后卫部队了,他们会来接你们。”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冉少波师长留下的伤药,说是能治枪伤。”

安天茂接过布包,里面是用油纸包着的黑色药膏,散发着浓郁的药味。他忽然想起冉师长说过,他在黄埔军校学过战地救护,这些药膏都是按方子配的。

“谢谢您,寨老。”安天茂郑重地说。

寨老叹了口气:“要谢就谢你们自己吧。你们为百姓打仗,百姓自然护着你们。当年黄号军起义时,我们祖辈也是这么护着他们的。”他拄着拐杖站起来,“这世道啊,总是邪不压正的。”

接下来的几天,安天茂和安明月在村民们的照料下,伤势渐渐好转。田婆婆的伤口拆线后,每天依旧给他熬药;周婶把家里仅有的一只老母鸡杀了,给安明月补身体;田秀和村里的孩子们每天都来听他们讲红军的故事,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这天傍晚,安天茂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看着田秀在院子里教孩子们唱红军歌。夕阳的金辉洒在他们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光晕。他忽然明白,所谓鱼水情深,不是一句空话,是百姓肯把最后一口粮分给你,是肯用命护着你,是相信你能带来好日子。

“天茂哥,你看谁来了?”田秀兴奋地跑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红军军装的人。

安天茂定睛一看,竟是独立师的通讯员安鸣皋和另一个战士。他激动地站起来,伤口牵扯的疼痛都忘了:“鸣皋!你们怎么来了?”

“冉师长让我们来接你们归队。”安鸣皋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眶泛红,“苦竹坝之后,我们都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安明月也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到安鸣皋,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鸣皋,部队还好吗?牺牲的战友们...”

“都安葬好了。”安鸣皋的声音低沉下来,“冉师长说,等革命胜利了,要给他们立碑。”他看了看周围的村民,郑重地敬了个军礼,“谢谢乡亲们照顾我战友!”

寨老和村民们都围了过来,田婆婆拉着安天茂的手,往他口袋里塞红薯干:“路上饿了吃,到了部队要好好养伤,别惦记我们。”

周婶给安明月的背包里装了草药:“这是治伤口发炎的,记得按时敷。”

田秀把自己编的草鞋塞给安鸣皋:“给你们战友穿,山路滑,别摔着。”

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安天茂和安明月向村民们深深鞠躬,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们知道,这份情谊比山还重,比水还深,将永远刻在心底。

“老乡们,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安天茂哽咽着说,“等革命胜利了,我们一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寨老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挥了挥手:“去吧,孩子。跟着红军好好干,我们等着你们回来的那一天。”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磨得光滑的青石板,上面刻着“黔东百姓盼红军”七个字,“带着这个,就当是我们陪着你们走一程。”

安天茂双手接过青石板,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掌心,更压在心头。他仿佛能感受到石板上残留的体温,那是黔东百姓滚烫的期盼。安鸣皋从背包里掏出两面小红旗,郑重地递给田秀和周家的小儿子:“这是红军的旗帜,你们要好好保管。等我们回来时,要看到它在岩脚寨的山头上飘着。”

孩子们用力点头,把红旗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全世界的希望。

队伍出发时,夕阳正沉到山坳里,把天空染成一片金红。村民们送了一程又一程,田婆婆拄着拐杖跟在后面,不停地念叨着“路上小心”;周婶把一包炒米塞到安明月手里,让她路上充饥;田秀和伙伴们跑在最前面,用树枝在地上划出箭头,指引着方向。

走到山口时,安天茂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岩脚寨。暮色中的村寨炊烟袅袅,零星的灯火已经点亮,像散落的星辰。他仿佛能看到田婆婆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看到周婶在缝补衣裳,看到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这片土地经历了太多苦难,却依然孕育着坚韧和善良。

“走吧。”安鸣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早一天打胜仗,乡亲们就能早一天过上好日子。”

安天茂重重点头,把青石板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他知道,自己背负的不仅是伤痛,更是百姓的希望。队伍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身后传来田秀和孩子们的歌声:“红军走了留火种,春风一吹满地红;黔东儿女跟党走,不怕豺狼不怕凶...”

歌声在山谷中回荡,随着晚风飘向远方。安明月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岩脚寨的灯火在暮色中渐渐模糊,眼泪再次涌了上来。她想起周婶说的话:“我们藏过神兵,护过红军,等你们打回来,咱们一起建个没有苛捐杂税的新世界。”

山路崎岖难行,安天茂的伤口不时隐隐作痛,但他脚步坚定。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前方的路。安鸣皋边走边讲着部队的近况:“主力已经过了乌江,冉师长带着独立师在后面掩护,昨天还在沙子坡打了个胜仗,缴获了不少枪支弹药。”

“牺牲的战友们...”安天茂低声问。

“都安葬在令牌山了,每个坟头都插了木牌,写着名字。”安鸣皋的声音有些哽咽,“冉师长说,等革命胜利了,要在这里建一座纪念碑,把所有牺牲的同志都刻在上面,让后人永远记得他们。”

安明月握紧了口袋里的红军帽徽,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想起文贵弟大姐牺牲前说的话:“我们七仙女支队不怕死,就怕看不到穷人翻身的那一天。”此刻她无比确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因为有红军,有百姓,有这生生不息的希望。

走到半山腰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安鸣皋立刻警觉起来,示意大家隐蔽。借着月光,他们看到几个黑影在前面的岔路口徘徊,手里还拿着枪。

“是王家烈的散兵。”安鸣皋低声说,“看样子是掉队的。”

安天茂握紧了田婆婆给的柴刀,伤口因紧张而隐隐作痛:“我们绕开他们吧,别惊动了大部队。”

安鸣皋摇头:“不行,他们在这里巡逻,肯定是在搜查掉队的红军伤员。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开,不然后面的战友可能会遭殃。”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前面有片竹林,我们去那里设个埋伏。”

几人悄悄绕到竹林里,安鸣皋让安明月和另一个战士隐蔽,自己和安天茂准备引敌。安天茂深吸一口气,想起李天保队长教的战术:“诱敌深入,攻其不备。”他捡起几块石头,用力扔向另一边的树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那边有动静!”一个散兵喊道,几人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等他们走进竹林,安鸣皋突然吹响了随身携带的哨子,这是红军约定的暗号。安天茂从树上跳下来,柴刀劈向一个散兵的手腕,对方惨叫一声,枪掉在了地上。安鸣皋趁机夺过枪,用枪托砸向另一个散兵的脑袋。

剩下的两个散兵见状不妙,转身就跑。安鸣皋举起枪,却又放下了:“别追了,我们的任务是归队,别节外生枝。”

安天茂捡起地上的枪,检查了一下:“还有子弹。这下我们有武器了。”

安鸣皋看着他肩上的伤口:“没伤到吧?刚才太冒险了。”

“没事。”安天茂笑了笑,“田婆婆的草药管用,现在感觉有力气多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红薯干,“来,补充点体力。这是田婆婆给的,可甜了。”

几人坐在竹林里,分食着红薯干,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安明月望着天上的星星,轻声说:“我想起小时候,我娘说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守护着自己想守护的人。那些牺牲的战友,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我们?”

安鸣皋抬头望着星空:“肯定是。他们在看着我们,看着红军,看着黔东的百姓。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休息了片刻,队伍继续前行。山路越来越陡,安天茂的伤口开始渗血,他咬着牙,不让自己掉队。安鸣皋想扶他,却被他推开:“我能行。这点伤不算什么,比起牺牲的战友,我已经很幸运了。”

走到山顶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远处的山峦在晨曦中渐渐显露出轮廓,乌江像一条银色的带子,在山谷中蜿蜒流淌。安鸣皋指着前方:“看,前面就是红军的营地!”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脚下的平地上升起袅袅炊烟,一面红旗在晨风中飘扬,格外醒目。安天茂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仿佛看到了战友们的笑脸,听到了嘹亮的军号声。

“我们回来了!”安明月激动地喊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营地的哨兵发现了他们,立刻吹响了号角。冉少波师长带着几个战士快步迎了上来,看到安天茂和安明月,他快步走上前,紧紧握住他们的手:“你们回来了!太好了!我们都以为...”

“报告师长,我们回来了!”安天茂郑重地敬礼,“感谢黔东百姓的照顾,我们才能归队。”

冉少波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安鸣皋,眼眶泛红:“好,好啊!你们都是好样的!黔东百姓是我们的亲人,这份情谊,我们永远不能忘。”他转身对身后的战士说,“快去通知炊事班,给他们做顿热乎饭!”

走进营地,战友们纷纷围了上来,问长问短。安天茂把田婆婆给的红薯干分给大家,讲述着在岩脚寨的经历,讲田婆婆舍身护他,讲周婶藏他在暗格,讲村民们与反动派抗争。

“乡亲们太好了!”一个年轻战士抹着眼泪说,“等打完仗,我一定要回岩脚寨看看他们。”

冉少波拍了拍安天茂的肩膀:“你们不仅带回了自己,更带回了百姓的信任和希望。这比任何武器都重要。”他顿了顿,望着远处的山峦,“我们一定要好好打仗,早日解放黔东,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了营地。安天茂站在山坡上,望着黔东的群山,仿佛能看到岩脚寨的灯火,看到田婆婆和村民们的笑脸。他知道,自己和这片土地、和这里的百姓,已经结下了生死相依的情谊。

这份情谊,如同黔东的山峦一样厚重,如同乌江的流水一样绵长,将永远铭刻在他的心底,激励着他在革命的道路上勇往直前。而岩脚寨的百姓们,也会在每个夜晚,望着红军远去的方向,期盼着他们凯旋归来的那一天。鱼水情深,生死与共,这段发生在黔东大地的故事,将永远流传下去,成为不朽的传奇。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没有了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