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霜不为所动:
“都说了,这些粮食不是我们的呀,我怎么好拿别人家的粮食与你们?”
周昏淡慈悲心肠,看不下去了:
“姐儿……”
赵凝霜鹅眼一翻,登时将他吓退:
“你莫求姐儿,你去求先生。”
“先生若同意了,姐儿没有二话。先生不同意,你姐儿敢擅自做主?你姐儿是不要命了呀?刚才挨得那通打,你难道没看见?”
周昏淡想了想,书仙绝不会答应他们乱动人家粮食。
他一狠心,在胸口猛拍了下:
“姐儿,我买一石粮食与他们。”
“至于银子,记在我账上便了。等我日后有了银子,定然一文不少的偿还!”
赵凝霜轻轻一推,将他推了个跟头:
“记在你账上?没的放屁!”
“你的账,说来说去都是我的帐!转来转去,最终还得是我来偿还!似你这等败家法儿,我哪里还得起?”
推开周昏淡之后,赵凝霜冲虎狼姐弟打了个不响的响指:
“休要啰嗦了,快把他们几个赶出去。”
那几个正兵听她说的决绝,知道讨不到粮食。
所以不用虎狼姐弟赶,自己唉声叹气的走了。
等他们走了,又来几个买粮的。
赵凝霜带他们看米、选米,之后又称重、收银,忙的满头是汗。
打发了买粮之人后,她握着几块碎银和一把铜钱,越想越不对。
虽然见了银子就喜欢,但粮是别人的,银子当然也是别人的:
“我们这是搭着自己的力气和功夫,帮别人做生意呀。”
“这些银子,我们一文也落不下,这是何苦?”
玉竹不知何时出现在墙头上,冷冰冰说了句:
“是为修身养性,增长善念。”
这句话,赵凝霜从内到外、从头到脚,甚至每根汗毛和头发都不能苟同。
因为搭力气和功夫,就等于赔银子,就等于吃亏。
哪怕玉竹说的再怎么高尚,也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事实上也还是吃亏!
她不敢跟书仙顶嘴,倒是要和师兄争辩争辩:
“师兄,既然是为增长善念,为什么不将粮食施舍与刚才那些人呀?”
“他们都快饿死了,施舍粮食与他们,救他们性命,难道不是行善么?”
玉竹瞥她一眼:
“胡说!拿别人的东西施舍,算什么行善?是劫抢!偷盗!”
她突然善心爆发:
“师兄,难民们从门前来来去去,我们守着这么许多粮食,却不能帮他们,实在是不忍心呀。”
“要不然,我们还回家去吧,眼不见,心也就不难受了。”
玉竹其实是书仙的一把戒尺,虽然修炼成了人形,但也只是刚刚成形,尚未达到朗豪等护心兵的实力和境界。
人之心思,复杂莫名,机巧万端。
尤其赵凝霜那贪财又抠门的心思,更加复杂,他哪里猜得透。
听说赵凝霜要扔下粮铺不管,怒道:
“先生让你们看守的,其实并非粮铺,而是信义二字!”
“你们丢了粮铺,就是丢了信义!”
赵凝霜其实根本没打算回家,守着这样大粮铺,这么许多粮食,每天随便随便成交几笔生意,都能赚出她一家的吃食,她怎可能放弃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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