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被陈飞雪吓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穿着千斤铁甲,仍能轻松的将自己拎起来?
这姑娘到底什么人,竟有如此神力?
他只顾害怕,忘了回赵凝霜的话。
按理是要挨打的。
但因他被陈飞雪提起,赵凝霜这才将他看的清楚,发现他不仅病殃殃、脏兮兮,脖子上更有好几圈新旧锁痕,左脚处甚至露出森森白骨。
简而言之,这副模样,不死也快。
赵凝霜不敢冲他发火了,怕陈飞雪一拳打死了他,要赔命的!
于是,怒火又转移,对准了正厅里仍鼾声如雷的无辜无心:
“这厮怎么还在睡呀?”
“家都快让奴儿败光了,他竟然还睡得着?雪儿,去把他给我叫起来!”
陈飞雪也怕打死这汉子,但是揍无心,那可毫无顾忌。
几步冲入正厅,立刻开打。
那汉子被陈飞雪扔在地上,仍是站不起来,只探着头朝正厅看。
看不到里面情况如何,但只听得铁撞铁,撞得地面动荡、房屋摇晃。
片刻之后,一个铁甲裹着的人从正厅里飞了出来,重重落地,竟在硬地上砸出个深坑。
可那人毫发无损,骨碌爬起,瞪着狼眼骂:
“直,姐儿,我他娘人畜无害的睡觉,又不曾惹你,你怎么进来就打我!?”
汉子看清他的脸,当时鹭眼泛红,眼里满是杀气,咬牙暗骂:
“板马日的!”
恨不能现在就杀了他,可一摸腰间,绳索全无。
再转念一想:
“万万不能在此时此地动手!”
“他称那凶狠的姑娘为姐儿,可见他们都是一家,我如何打得过他们两个?”
“快些逃跑才是!我认得这贼,这贼也认得我!”
“我不想饶他,他定然也不会放过我!”
汉子爬着,向西面粮仓去。
没爬出五步,听陈飞雪说:
“他奶奶的,霜儿姐让你看家护院,你倒睡得香。”
“奴儿偷粮食给这厮吃,你全不晓得,不打你怎么?”
无心的声音传来:
“咦?这厮几时进来的?”
“给我站住!”
话音落地,人也到了。
一伸手,便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他倒吸了口凉气:
“完了!”
无心拎着他,两人脸对脸看了半天。
结果,无心又将他往地上一扔:
“你这厮是条什么猪狗?从哪里来的?”
“嗯?”他莫名其妙,暗忖:
“怎么?这贼人不认得我了?”
“啊,对了,在辽王府的时候也是。这贼忘性极大,转头就不认得人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也装作不认识无心,磕头乞饶:
“公子,小的是个过路的,并非贼人。”
“是这位公子看小的可怜,所以施舍了些吃食。”
陈飞雪过来,用脚一拨,拨的他翻了身,露出身后的腰牌。
陈飞雪如今也识字了,炫耀似的念:
“陈十九,永安三十一年六月十二日,湖广什么阳府。”
“因什么什么事,发往奴儿干为,为……哦,罪!罪囚!发往奴儿干为罪囚!”
孟清霞瞥了一眼:
“因盗寇事发为罪囚,你明明是个盗寇,却说是过路的。”
赵凝霜打了个不响的响指:
“搜一搜他身上,看他有没有偷盗我们粮食、物什。”
其实,她是想看看陈十九身上有无银两,能否补偿她损失的一升米和破锅。
虎狼姐弟已经穿戴铁甲好几天,渐渐适应了,此时能控制好力道,不至于将陈十九压死、碰死。
俩人搜了一遍,真正穷的如洗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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