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楹便自己前往看戏。
顺便琢磨下，有什么能破解云泽兽梦魇的办法。
一回头，却又见身旁不远处。
谢拂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神尊怎么还是跟着过来了？”
对方长剑抵地，清冷着道：“你趴在羽嘉的宫殿上，行动不明。”
“本尊当然是想看你会干什么。”
长楹托着下巴，轻哦一声，也未反驳。
她语气轻快：“能劳烦神尊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跟着我，可真是荣幸啊。”
可惜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爱答不理的。
于是长楹习惯了自言自语：“将离……神女怎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呢？”
就在她以为谢拂不会回答时。
对方浅淡地开了口：“将离是种花名的别称。”
羽嘉遇到对方的这天，宫围外花盏舒展得正当好。
于是兴起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她没有细想这名字的深意。
他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长楹笑吟吟地擡眸：“神尊不是不和我说话了吗？怎么现在又来接话了？”
谢拂敛眉：“本尊是来提醒你，你趴在这宫殿的屋顶上……”
一听又是来教训她。
他不仅自己恪守世间规则。
似乎还挺看不惯他人，不按照规矩行事。
长楹念了个诀，过滤掉对方的声音。
顺便在心里重复了几遍：“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谢拂似是长眉轻蹙。
漆黑的眸定定瞧她，唇一张一合，像是又强调了方才的话语。
她瞥去t一眼，似乎模糊辨认了几个字。
然后发现他所说的是：“你所趴的位置，房梁不稳。”
长楹：“？”
撤去消音诀后。
谢拂的声音还在继续：“神鸟族的宫殿，大多轻如浮云。你现在下来，还不至于掉下去。”
长楹：“……”
这种时候不适合擡杠。
长楹明智地听对方的话，正要下来。
然而起身之时，她胭绯色的裙摆一下勾住，发出衣帛轻撕的响声。
惊到了底下，宫殿中的二人。
羽嘉正给云泽兽疗伤，倏地擡头。
她拈过方才那支细长的笔。
作为武器，利落地向房梁所在的方向袭去：“谁？”
长楹闪身，笔尖轻擦过她的肩。
力道不小带着疾风，虽没打中她，但也殃及到了旁边的谢拂。
只见神尊如雪的白衣上，溅上了墨点子。
连同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到一种精彩的程度。
长楹不由扑哧笑出声。
谢拂冷言：“你笑什么，你脸上也溅到了。”
霸王花现在的模样，就像是花了脸的猫，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白衣神尊一瞬，恍惚着脸色难看。
想必是数万年的岁月中，他没有过跟人趴在宫殿上的经历。
更没有过偷听被抓、溅了一身墨点子的经历。
长楹正欲抹把脸。
却听宫殿中泠然的声音传来：“何人擅闯？”
只见宫殿里的羽嘉绷紧手里的弓，眼看就要射出羽箭。
谢拂及时出声：“等等，是我。”
房梁先是下来道白色身影，飘然中带着几分熟悉。
羽嘉收回弓箭，挑眉看向他身后。
还跟着道较为陌生的红色身影。
谢拂自进入梦境中后，便代替了原本的那个少年时期的“他”。
梦境中角色的记忆，也相应受到了影响，因此羽嘉神女看不出什么不对。
“竟然是你在上面。”
玄衣神女露出微讶的神色，往他身后望去：“这是……”
羽嘉没忍住，又往他地方看几眼。
也不知究竟是在震惊，谢拂会在房梁上偷听。
还是震惊他会和陌生的姑娘，如此亲密。
谢拂自来都是泰山崩于前，依旧面不改色的模样。
此番他被瞧得极不自然。
不由偏过头，打算让始作俑者坦白一二，不想背了这黑锅。
而身后的始作俑者，依旧躲在他身后。
谢拂面无表情：“你扯我袖子做什么，现在偷听被抓，知道不好意思了？”
长楹对对手指：“你可以理解为，我有点社恐。”
因为偷听，惊动梦境中的角色，不是什么光荣的好事。
何况她现在脸上都是墨点子，身为魔尊，多少还是有点形象包袱的。
白衣神尊轻哂了声，很显然不相信这话：“我看你，明明比谁都自来熟。”
这二人低语交流的场景，落在旁人眼里，便更像那么回事。
羽嘉轻咳两声，意味不明的眼神。
和那日往生潭岸边八卦的云谦，如出一辙。
“我这儿有圣泉，要不然，你们先去洗洗，这身上的墨点子？”
下一秒，她看到谢拂的身后，探出一个头：“好的，谢谢姐姐。”
红衣姑娘笑意盈盈又无辜的一双眼。
眼睫弯弯，日光照在了上面，她轻拽着谢拂的衣袖。
羽嘉微微睁眼。
随即看向谢拂的眼神，带上揶揄。
谢拂薄唇抿起，想说什么。
最终百口莫辩似的放弃了，如同觉得会越描越黑。
与此同时，长楹还不嫌事大一般。
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道：“别误会，神女姐姐。我喊你姐姐，只是因为觉得你亲切。”
“绝不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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