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器灵唔了声,开始动小脑筋。
“既然某个神尊,现在已经出局了,这群魔所找的男宠备选,不少也挺歪瓜裂枣的。”
“不如真考虑下姓江的?毕竟他脸长得不错。”
“至于身躯,可能哪天就长出来了。其实没有身躯的话,有些事办法也有的是……”
长楹轻敲它:“不要搞涩,这灯可是江绩雪的,他什么都能听到。”
果不其然,遥遥相隔的黑氅青年掀眼。
他耳尖像是可疑地红了下:“不要脸。你们魔,果然开放。”
长楹哦了声,反击回去。
“总比有些人,在别人成亲前一天,邀请当他的情人来得好吧。”
灯里的日子很漫长,数不清过了几个时辰,分不清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仿佛又很短,一眨眼就过去了。
长楹原本祭镯后碎尽的魂识,终于一点点修补完了,身形也从透明重归实体。
她擡手摸了下,神色还微有恍惚。
躯体和面容,与她从前一般无二。
魔渊也在逐渐复苏,最开始的红月之日,只解冻了一些主山川河脉。
现在恢复了生机,有时还能看到,和神界一般无二的晴天。
与此同时,漾月的魂识也补得差不多了。
终于有一次她眸光澄清地醒来,是长楹三百年后,曾经熟悉的模样:“主上,好久不见。”
蝶魔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
她的面容也成为了,三百年后妖冶的模样,很难仅仅凭借外表或是语气。
和神界曾经平平无奇的小仙子,联系到一起。
漾月玩着自己鲜艳的指甲,打着把花里胡哨同样艳丽的扇子。
“小长楹,听说,你改变了魔族被屠的命运?”
“还顺便,和神尊谢拂风流快活了一回,讲讲呗?”
长楹蹲在她面前左看右看,确认魂识已经修补完整后。
毫不留情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梨涡。
这是对方和在神界时候,唯一相似的地方。
长楹:“别装了,只是魂识重新补了一遍,你的记忆应该都还在。”
漾月手里艳丽的小扇子,半晌收了起来。
长楹看t到扇柄之下,挂着的坠子有点眼熟,似乎就是扶城那个,小猪面具的缩小版。
以前没去三百年前的时候,她还奇怪对方怎么总带着这个,丑得格格不入的面具坠子。
尤其蝶魔向来爱美,却从没有更换和丢弃。
长楹:“啧。”
原来不管有没有改变命运,该遇见的人还是会遇见。
该来的离别也终归会来。
被用揶揄的眼光看待。
漾月笑容模糊:“不是都跟你说过吗,当了魔以后的记忆越来越差了,有些事想不起来很正常。”
“魂识补完以后,我的两段记忆,都融合在一起了。”
故而分不清,虚实和真假。
漾月不愿多言,这个话题一笔揭过。
等长楹终于完全修补完魂识,确认身体没有大碍的这日。
终于掀开灯盖,能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了。
魔渊依旧是冷的,但已经是日光能照映遍布的地方。
原本干涸裂隙的地表,此刻长出了绿茸茸的一层薄草,踩上去有些柔软。
除了魔以外的其它生灵依旧很少,在崖间开出了一两枝花。
长楹站在魔渊的崖地,仰头擡眸。
看着崖间半山腰处,那突兀的一两枝花盏。
骤然有些疑惑:“那个地方,是怎么长出花来的?”
器灵去打听了,打听完回来的时候。
有点战术性的沉默。
在长楹疑惑真诚的目光里。
它开了口:“那个,听说是当时你跳崖的时候,谢拂受伤的血,淌在了那里。”
她曾见过好几次,谢拂的血让枯萎的花重开,枝条抽出新绿。
回忆好像就在昨天,又像是很遥远。
器灵顿了顿,继续道:“山间休憩的魔说,那一两枝花开在那里,如今刚好是第三百年了。”
“开了整整三百年,即将要凋零了。”
她在人烛灯里,也恰好沉睡了三百年,不多也不少。
这三百年对神魔来说,已经很短暂了。
而听了器灵的话,长楹擡眸细细去看。
果不其然看到花的枝桠,开始变得枯黄,三百年间迎着风雪的花瓣,开始片片掉落。
昭示着赋予它的神力,已开始凋亡。
器灵咳了声道:“看来,姓谢的不会是,快要不行了吧?”
它语气里藏不住的小人得志,轻快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红衣姑娘轻敲它两下:“做人不能太小心眼,还是想点吉利的吧。也有可能是已经走出来,开始过新的生活了呢。”
话虽这样说,但她心里又是那种熟悉的、微怅涩然的感觉。
也许只是三百年前的后遗症。
红衣姑娘足尖轻点,坐上崖头。
发现曾布满石碑列阵的诛魔崖,已经夷回平地,变回了记忆里的模样。
崖上同样是新长的薄绿。
“魔渊改变了,我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长楹越想越高兴:“那群魔挑的男宠呢?不是已经排到第十九个了吗?”
器灵评价着:“其实我觉得,不太够吧,毕竟歪瓜裂枣的概率,还是大了些。”
它算盘打得噼啪响:“不如扩大范围啊,别光在魔渊找男宠了。”
“不如去三界其它地方看看?”
崖间的风很暖,薄薄的春草很柔软。
长楹稍一缓神。
就觉得器灵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即刻点了点头。
于是魔渊的魔尊,近日一出关,就要找寻男宠的消息。
第二日就被一群大嘴巴子的魔,传遍了整个三界,效率很高。
“听说了吗,三百年前开启封印的魔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魔尊。”
“这些年魔族都挺安分的,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不会吸食吞噬他人,神界也没有理由再讨伐他们。”
“你有什么好担忧的?”
“不是这个,是那个魔尊,她要在三界招揽男宠啊。”
“某某神君你,长得也算有几分姿色,最近出门注意点,可别被女魔头扛回去了。”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长得也挺小白脸的。”
这股八卦的风,很快传过了三十六天。
也传到了,清冷死寂的上苍宫里。
白衣青年还待在往生潭里,双目紧阖,一动不动。
周身被潭水浸过,像是能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天荒地老。
云谦站在潭水岸边,话语洋洋洒洒。
“听说了吗?魔渊诞生新的魔尊了,应当是深处的魔气幻化的。”
“不知道好不好打交道,不过她高调得很啊。”
“当初你沾染了魔气,去凡间历劫没能净化,反而还更严重了。后来还非要……罢了,你小心点吧。”
“万一魔族出现什么差池,你如今的实力可能不能打败她……”
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
谢拂的眼睫倏地动了动,从水底蓦地出来。
云谦被吓了一跳。
看到他眼中微红,眼尾下边有道伤痕化作的疤,并没有消去。
反而随着时间的流转,化作了更加灼眼的红色泪痣,触目惊心。
谢拂开了口,清冷的嗓音有些哑。
“你方才说,魔渊有了新的魔尊?还是魔气所化的形?”
云谦:“打住,我知道你在期待什么,先听我说完啊——”
“这位魔尊要在三界招揽男宠,听说目前她的男宠,已经排到了十九号。”
“不光如此。”
“据说这位魔尊,在灯里闭关的时候,还会有一个略有姿色的黑衣男宠,陪着同床共枕。”
“神界的许多神女,对此都艳羡不已,想要效仿。”
云谦梳理完八卦,去窥谢拂的神色。
对方的眸漆黑如渊,看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他于是大着胆子道:“那个,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她是你跑了的……”
话还没有说完,谢拂突然有了反应。
身上压迫性的神力,一如既往和体内愈发疯狂生长的魔气,交织在一起。
淡青色神力,夹杂着黑色藤蔓般的魔气,圣洁清冷中带着妖冶。
像无形的风,勒住脖颈:“闭嘴。”
方才眸底燃起希望的人,偏偏此刻百般否认。
“那不会是她,她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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