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乔摇了摇头。
“这种人做事但凭喜好，也许是欠了襄王什么人情，反正我不认为他会为了钱财帮人做事。”
……
是夜，一个黑影游走在诏狱，人不知鬼不觉就下了地牢。
他轻松地摸到关押襄王的牢房前，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扔了进去。
那是一个黑色的小珠子，正好滚到襄王鼻尖之下。
襄王惊得擡头望了过来，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顿时欣喜若狂。
撑着身子爬了过来，满眼希冀地望着眼前的人。
“你是来救我的吗？”
“不，我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
来人语气轻松，却让襄王的心猛地沉入了谷底。
还不等他开口，黑衣人又道：“一株雷音花就让我帮你杀一百多个人，我越想越亏，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你去死吧。”
襄王目眦欲裂，怒道：“明明是说好的……”
“是你拿雷音花逼我的。”
黑衣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襄王眼眸一厉，立刻就想放声大喊引人来抓住黑衣人。
然而，他惊恐的发现，他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十月十日清晨，襄王被狱卒发现暴毙于狱中，浑身呈黑紫色，一看就是身中剧毒而亡。
而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小雍王下令封锁了消息，对外只称襄王年迈，经不起牢狱之灾，突发疾病而亡。
段府灭门与姚娘遇害两个案子，也正式结案，只是卷宗被列为最高机密，永远的封存起来。
……
三个月后，昭明帝驾崩，未留遗诏。
多日不曾露面的太后站出来，带领群臣拥萧久屹为帝。
何巳轩辞官，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有人说首辅大人与先帝嫔妃的丑事被太后得知，亲自下令处置了二人。
不久后，晟王带兵攻打上京城，不出三日便兵败被斩，连尸首都没找到，落得个谋逆之罪被写入史书。
萧久屹立在高高的宫城之上，狂风卷起他身上明黄色的龙袍，猎猎作响。
太后，不，如今是太皇太后，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后，声音木然地问道：
“这一天，你等了很久吧？”
萧久屹转身，望着老妇仿佛一夜之间全白了的头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沉默了片刻，上前扶着她的手臂。
“皇祖母，这里风大，景瑞送您回去，仔细落了风寒。”
太皇太后竭力隐忍着满腔的悲意，由着他搀扶着往下走。
许久后，萧久屹缓缓道：“皇祖母放心，景瑞不会赶尽杀绝，但朕希望往后何氏能安分守己，这个时代不属于他们了。”
太皇太后身子一顿，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萧久屹的手掌。
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萧久屹将她送回永寿宫，太皇太后才终于缓了过来。
转头慈爱地望着他，“有机会让那丫头来陪哀家说说话，这深宫里真是寂寞啊。”
萧久屹笑着应下。
三月初一，新帝守孝二十七日后①注，正式举行登基大典。
改元为奉正，寓意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
半年后，持续了四年的战事以北金惨败结束，北金遣派使者来到上京，带来大量金银作为赔款，并请求大干皇帝接纳北金为附属国。
一年后，孟峥之女孟千姿被册封为后，赐居凤仪宫。
次日，裴砚辞自请去边关之城做城守官，皇帝恩准。
裴砚辞带着简单的行李和一个仆人，城门刚开就赶着马车出了城。
行到驿站之时，他看了看天色，“再赶赶路吧，明日就能出冀州了。”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他回头看去，只见萧绾一身骑装，背着一个包袱赶着马疾驰而来。
停在他身前俯身道：
“状元郎，此去路远，本郡、本小姐送你一程！”
裴砚辞收回目光，不理不睬，招呼仆人赶车。
萧绾撇了撇嘴，不急不缓地跟在他马车后。
突然笑了起来，心道：一个被薅去郡主封号，一个落魄到去守边城，倒是般配！
——
全文终。
注①
国不可一日无主，先帝的守孝期太长，按照礼法，要经历27个月（即民间所谓的三年），为了照顾皇帝这个职业的特殊性，人们发明了“以日”，以27天代替27个月，是以皇帝的守孝期为2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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