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
原来是王乔富真的去报官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居然还被打了,越想越觉得生气。
衙役带着林雨芝回到应天府。
应天府知府卢木仲坐在大堂之上等着手下人将涉事人员全部带回来后,才开始审案。
可是等了半天,却见回来的衙役两手空空。
“人呢?”卢木仲问道。
“回大人,林府的人说林光云昨夜已经被锦衣卫带走了。”回来的衙役回答道。
跪在堂中的林雨芝这才明白原来是兵分两路去寻她和林光云的。
“锦衣卫抓他干什么?”卢木仲沉思片刻,林光云一个小小的商人竟与锦衣卫扯上了关系,他莫不是还牵扯到了其他案子?
“小人不知。”衙役回答道。
面对这样的局面,卢木仲也有些为难,案子的关键人物不在,这案子还如何审?他又不敢主动找上锦衣卫去要人。
还好涉案人员的关系简单,没有什么皇亲贵胄参与其中,倒让他少了些顾忌。找不来林光云便当他已经死了,这案子也能凑合着审。
“堂下所谓何事?”惊堂木一响,卢木仲便开始审案。
“大人。”跪在林雨芝左边的王乔富一脸悲愤,率先开口,“林光云欠我钱,说好了将女儿嫁给我抵债,我昨日准备去将她带回去,没想到反倒被她雇的人打了一顿。”
卢木仲闻言,又问林雨芝,“可是事实?”
“不是。”林雨芝回答得铿锵有力。
一女子在公堂之上毫无惊惧之色倒是让卢木仲有些刮目相看。
林雨芝心里确实是没有丝毫慌乱,诏狱那种血腥之地,她都去过了,系统里她都死了多少次了,自然不会害怕这点阵仗,但更重要的是她背后还有沈确这座靠山呢,没有靠山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攀上点关系,她是那种有关系不用,非要自讨苦吃的人吗?
不是。
“是他!”林雨芝指着王乔富说,“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我大声呼叫,引得邻居相救,但他却命恶仆将我邻居打得浑身是伤,幸好有一女侠经过,路见不平,才将他们揍了一顿。”
卢木仲又遣人去将应怜寻来。
“大人,她胡说,我可是有字据凭证的。”王乔富又从怀里摸出欠条和林雨芝的庚帖呈给卢木仲。
难怪当时她撕掉字据的时候,王乔富一点也不慌,果然是有备份的。
“确实如此。”卢木仲看后将字据放下,对林雨芝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乔富闻言,也转过头来一脸得意地看着林雨芝,煮熟的鸭子还能自己飞了不成?
“大人所言何意?民女不是很明白。”林雨芝问道,“钱是林光云借的,与我何干?”
卢木仲也是第一次遇到在公堂上公然对他提出疑问的,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她无比冷静地提问,他也多了几分耐心,“这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父亲已经将你许配给了他,他将你带回去并无不可,至于抵债的事情,父债子偿,也是天经地义。”
“我与林光云已不相来往多时,怎能他将我许配就许配,我自己却无半点自由,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但我是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凭什么帮他还债?”林雨芝说,古代的男、女不是分得很清楚吗?女子没有继承权,凭什么还要帮着还债?
“休得在堂上胡言乱语,你的庚帖都尚在本官手中,你何曾出嫁?待字闺中,就合该与父母共同承担债务。”卢木仲厉声斥道,又手持惊堂木,用力地在桌上一拍。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得林雨芝一哆嗦。
“大人再上,民女不敢欺瞒大人,民女是因为在林府受尽了虐待才逃出去的,庚帖虽然还在,但是民女早就与他人私定了终身。”林雨芝就赌他们没有黑到让一个有夫之妇去抵债的地步。
另一边的沈确,刚到北镇抚司就听叶霜来报,林雨芝被应天府的人带走了,当即带人朝应天府而来。
刚一进门,就看见林雨芝跪成一团,被惊堂木吓得一哆嗦的样子,不禁眉头一皱。
卢木仲见锦衣卫来得气势汹汹,便不得不暂停审理。
他看着为首的沈确,面上虽一如既往,但是心里却满是疑惑,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能让作为指挥使的沈确亲自前来。他手下人与沈确打得交道少,不熟识这传闻中的人物倒也正常,但他是知道这其中的轻重的,这王城里的文武百官最提防的一群人怕不就是他们锦衣卫了。
锦衣卫身负皇命,是陛下的耳目,凡是被他们盯上的事情,即便不是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他们若硬是要插上一手,旁人也无可奈何,这只是其一。其二,大家同在朝为官,即便是再谨慎之人,也难免会有出现疏漏的时候,倘若一个不小心让他们逮住了把柄,轻则脱层皮,重则性命不保。
这沈确在王城中的声誉还可以,虽然他极少出席各府宴饮,但各大家在宴饮闲聊时总能提到他,年轻有为,深受陛下信任,皆是夸赞,看他一副清隽俊朗的模样,但愿不要像他手底下那些人那般凶神恶煞才好。
卢木仲怀着忐忑的心情起身,迎到门口,客气地与沈确打招呼:“沈大人。”
“卢大人。”沈确一脸冷漠,不茍言笑,浑身像结满了一层冰t霜,让人难以靠近。
卢木仲心里一沉,果然锦衣卫没一个是好惹的,更何况是能坐上指挥使位置的人了,他硬着头皮低声问道:“不知沈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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