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害怕吗?跟进来做什么?”
云晞疑惑地回应公孙霁的话,目光也分出一寸投向他,看见他奇怪的动作,不解道:“不对,我都没觉得冷,你这是怎么了?”
“啊?”公孙霁这才发现自己觉得冷原来是异常反应,茫然地眨了下眼,“也许是陛下生辰宴在即,我也多了些重要的事情要忙,身体就累得有些虚了?”
云晞心说他还是一点也不会撒谎,叹声气:“那如果有机会,我分点治体虚的药给你?”
公孙霁岔开话题:“我还是没明白t你的步尘剑怎么会丢了。”
云晞观察着眼前的一扇扇门,沉声说:“十年前,步尘被我放在轮回井中,用于保护望秋原战场上无数亡魂不被那些喜欢守在轮回井外的邪灵吞吃或消灭,可以正常往生。可我也没有料到它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拔出,投进了同生镜里。”
公孙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世间除你之外,还有人能拔得动步尘?”
云晞清冷的眼瞳中浮现几分怒色:“除了那位通天彻底的任良宴,应该就没别的人了。”
中州为大陆核心之地,四面八方的大小消息皆会被一字不漏的传回中州,公孙霁自然知道任良宴是何许人。
公孙霁右手在空中随意一抹,卦阵铺展开来,他食指挑起几根阵纹,临时改变其构造,若有所思道:“天枢之乱后,任良宴就没再回扶曦,听说扶曦的人放出消息在到处找他,我还以为扶曦真担心死他了,原来实际上是怕他脱离视线,背地里又动什么坏心眼。”
云晞淡声说:“江泛月已死,近水楼也危在旦夕,计划破灭大半,他自然不会再回扶曦。”
公孙霁哦了一声,扭头看云晞:“近些年邪灵出没频繁,若是你的步尘剑一早就被他投入了同生镜中,那么许多死去的魂魄都有可能早被邪灵吃了,而不是正常入轮回,鬼族岂不是也早就乱套。”
云晞见他毫不惊讶,刚才那番话不像是他想明白了什么,更像是在提醒她,问:“你知道任良宴想做什么?”
公孙霁调整着手中的阵纹:“我的预占术虽不如他那样炉火纯青,但也能将就看看,两年前我得到一卦预占,四族将有大乱,上古诸神千年前留下的祝福会帮助四族度过浩劫,让这个天地也重获新生。”
云晞疑惑:“你这还不叫炉火纯青?”
公孙霁也手指一顿,再度看向她:“你就是那个人?”
云晞摇头:“我只是像你一样知道这件事罢了。谁都可以拼一把去成为那个人,我也会。”
公孙霁犹豫了一会,似在顾忌什么强大的力量会在他说错话时降下雷刑,低声问:“你知道你要对抗的是谁吗?”
云晞无所谓的笑了下:“搅乱世间却不受惩罚,还能是谁?”
公孙霁紧张地偷瞄了一眼天上,见什么也没发生,呼出一口气:“好吧,如果你想去争,我会帮你,毕竟我第一次见你出剑的目的是为自己主动争取什么至高无上的身份或地位。”
云晞语气平缓,想起自己还未解决的困境,气氛变得压抑几分:“你我的力量都来自于他。”
公孙霁摇头否认:“胡说什么,那些人人羡慕的机遇、资源以及身份,他不止给了你我二人,为何其他人没成为洞虚境修行者,甚至有人根本没有走上修行这条路?你我如今令人羡慕的力量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你若是当真有刚才那种想法,可太像被人亲手捏造还灌注了思想的泥偶。”
云晞猛然擡起眼眸看向他,徘徊在脑海中的迷雾豁然开朗,笑了笑:“受教。”
公孙霁眼前的卦阵终于改好,做了个请的动作。
云晞认得它原始的模样,是寻人占位的卦阵,但其中关键的几根阵纹被稍作更改,成了令双生血脉力量互相感应之卦。
云晞割破掌心,滴下成串的血珠。
红色的血光源源不断地往卦阵中央汇聚,很快填满每一条阵纹,金红光雾交织浮动,若不出意外,会呈现出云迟所在的画面。
二人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卦阵与光雾的变化,虽然明知把握很小,却也不自觉报以极大的期望。
“不出意外,镜子外面已经出现了和咱俩一模一样的人。若是卦阵找不到陛下,我们又出不去,外面那两个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受我们控制,这可难办。”公孙霁抓了抓头发。
云晞耐心等待着缓慢变化的光雾,担心说话声会影响卦象,轻声说:“能出去,只是要费些劲。我进你国师府大门的时候随手布了剑阵,他们一时半会出不去。”
公孙霁:“……”
“你还在我家门口布了剑阵?!”他压低声音刚要悲愤地控诉云晞,隐隐呈现出人物身影的光雾猝然破散。
云晞眨了下眼,目光扫向不远处的一扇扇门。
“只能凭我的感觉来选了。”她迈步朝其中一道门走去。
双手突然传来刺痛,似遭受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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