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笑着吃完了早饭,草草收拾了一下,便往店里去了。
厢房内的宴秋听着院子里没了动静,这才咬着牙缓缓脱下外衣,露出的半个肩膀已经鲜红一片,伤口附近的血肉已经发黑,几乎已经和里衣粘黏在了一起。
因为他穿的黑色衣服,加上忍耐程度惊人,早晨即便带着伤在院子里,也没被姜语棠和李长宁发现任何异常。此刻,宴秋闭眼沉沉地呼了一口气,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烛台上过了一遍,随后直直扎入那片血肉模糊,挖出一支被削平的箭头。
箭头上沾染的血肉也有些发黑,显然这支箭头是淬了毒的。
眼下宴秋的头发几乎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却不见他龇牙咧嘴喊一声疼,只见他拿着匕首将伤口附近发黑的血肉刮了个干净,伤口变成鲜肉色后,他终于喘了口气,拿着刀子的那只手此刻才开始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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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口附近,姜语棠远远的便看到陆陆续续有人在食百味门口的摊位上买葱饼了,她笑着朝婆婆挥手打了个招呼:“婆婆,早!”
“哎呦,语棠!”葱饼婆婆放下手里的活,连忙上前道:“怎么样?可好些了?昨日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多谢婆婆挂念,我呀,身体好着呢!”说着她擡手转了个圈:“小风寒而已。”
“还说呢?人都倒了,还小风寒!要不要在休息一日?”
“不了,店里才开张,要打理的事情多着呢,耽搁不得。”姜语棠说着一拍脑袋,道:“瞧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介绍人。”
“婆婆,这是我表姐李长宁,你们昨日应该已经见过了。”
“长宁姐,这是家附近的婆婆,从前跟我一起在集市摆摊,如今和我一起搬到这边了。”
“好好好,我们昨日送你回去的时候,正遇到这姑娘在你家门口坐着呢!一问才知是你舅舅家那边的亲戚。”婆婆拍着两人的手道:“这下好了,你这姐姐弟弟都来了,一下子有了两个照应。”
“弟弟?”李长宁一脸不解的看着姜语棠。
介绍李长宁的时候,姜语棠只说了表姐,没说是哪边的亲戚,就怕如今这状况。
看着两人都有些异常的神色,婆婆脸上也浮现出了不解:“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婆婆说的没错,哈哈。”姜语棠拉起李长宁给她使了个祈求的眼色说道:“我们先去店里啦。”
店里赖明轩已经早早收拾好东西在等着了,见姜语棠进来也是一通问候,就连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煦儿,此刻也早早的下来,在楼梯口抱着扶手等姜语棠了。
“昨天送你回去的时候,煦儿一路都紧紧盯着你看。”赖明轩说着:“今日也是一大早连懒觉都没睡,早早下来,来来回回往门口看了好几次。”
“谢谢煦儿记挂,姑姑没事的。”姜语棠微笑着拍了拍煦儿的头。
大概是见她没事,煦儿转身又跑去楼上了。
“对了,这是我表姐李长宁。”姜语棠照旧简单介绍:“这是赖明轩,刚才那丫头是煦儿。”
“明轩和煦儿是这家店原本的主人,不过这事说来话长,回头慢慢跟你讲。”说着,姜语棠趁着正好有客人进来,便赶紧拉着李长宁往后厨走:“明轩你去招呼一下客人,宴秋今日来的晚,前面你多操点心。长宁姐,你来后厨帮我个忙,我细细跟你讲。”
“好嘞!”赖明轩应声上前去招呼客人,李长宁则跟着姜语棠来到了后厨。
“语棠,你这店瞧着可真不小啊。”李长宁在厨房里四处看着:“楼上几间呀?”
“楼上目前是八间房,明轩和煦儿住店里,两间是给他们的。”姜语棠择着手里的菜说道:“剩下的六间里目前有四处隔成了雅间,剩下两间空着,具体怎么用我还没想好。”
“这地段,这么大的店,租金应该不少吧?”李长宁又绕回了早上姜语棠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
姜语棠见绕不过去了,只能如实说了,并顺带把煦儿和赖明轩的事情也讲了。
“啧,怪不得我刚瞧那丫头,就不像个正常孩子。”李长宁接过姜语棠手里的活,清了清嗓子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不过,语棠,你跟姐姐说实话,那宴秋为何能无缘无故借你这么多钱?还有刚才婆婆说的弟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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