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喜欢喝我做的糖水,之前隔三差五的让丫鬟来我们这拿。我想着开张那日她没吃到我做的菜,有几次就做了几道小菜,让她身边的琉璃顺道给捎回去了,她也很是喜爱。”姜语棠缓缓说道:“今日她来除了找我叙旧,最重要的就是跟我说,她们府上要在端阳节的时候办家宴,想换换新口味,她便想到我了,想让咱们食百味去掌勺。”
“真的?!”赖明轩听后激动地站了起来,差点撞翻了跟前的茶杯:“这柳府可是仓西府大户人家,我们要是能接手他家的家宴,那咱们食百味的名声可就是要彻底打开了。”
“就是,就是,我听说去年柳府老太太过大寿,也是从外面请的厨子。”葱饼婆婆思索着说道:“做的东西深得老太太心意,后来还被柳老爷介绍去京城了。”
“哇,那我们岂不是以后也有机会把店开到京城?!”赖明轩一听脸上乐开了花,但话一出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很多,摸着煦儿的脑袋说道:“不过我还是喜欢仓西府。”
姜语棠知道他这是又想到前东家周老板了,于是转了话题道:“好了,先不幻想这些了,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咱们就脚踏实地好好干,既不能让人家觉得不值,更不能砸咱们店的招牌。”
“好!”众人应声。
“那这柳小姐走的时候,可有提家宴的上有什么要求?”李长宁一针见血点到了重点。
姜语棠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要求,只说了样式要独特,荤素搭配均匀,有节日气氛就行。”
语毕,众人皆陷入了沉默,做了这些时日生意了,他们都知道最难应付的客人就是这种看似没什么要求的。若是遇到口味刁钻要求多的,至少可以直接规避掉很多选项,而这种没有要求的,反而在做的时候最容易踩到雷点。
见大家都不说话,刚巧店里也来了客人,于是姜语棠便说稍后再议,先招呼客人。
忙忙碌碌一下午,店里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各怀心思,打烊后吃完的t时候,几人进行了大概分工。
姜语棠、李长宁和宴秋三人负责菜品的创新和创作,赖明轩、葱饼婆婆和煦儿三人负责品尝筛选。
姜语棠一再叮嘱让大家心里不要有负担,就当是店里弄了一个小小的品菜大会。
可话虽然这么说,她自己心里的压力还是挺大的,夜里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但身边又睡着李长宁,姜语棠怕扰了她,也不翻身,硬生生睁眼盯着屋顶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还没睡?”谁知李长宁也和她一样,一直没睡也没敢有动静,听到她叹气才开口问道:“是为柳府家宴的事情发愁吗?”
黑暗中姜语棠点着头嗯了一声。
李长宁安慰她道:“没事的,有大家在一定没问题,平日里咱们店里接待了多少刁钻的客人,最后都还不是对你的手艺心服口服?再说了这只是家宴,你就睡不着了,那日后要真被什么达官贵人叫去掌勺,你难道夜夜都不睡觉了吗?”
姜语棠听着,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可心里那股忧虑还是挥之不去,毕竟这些年来,她做什么都有些畏首畏尾,哪怕是如今在城北口开了小饭馆,她也从来不张扬。
而眼下的最大问题不仅仅是柳府家宴,做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做好了,名声出去了,她才开店不久,多多少少都会引来同行的关注,到时候,是利是弊谁也说不准。
姜语棠不想再让这个问题也扰的李长宁睡不着,便故作想通了应声道:“我知道了。”
随后她又想到今日李长宁从外面回来时的样子,本来说得空了问问,结果一忙就没来得及,于是正好趁着此刻转了个话题:“长宁姐,今日你去集市买东西是遇上什么人了吗?那会儿你回来时我瞧着你好像六神无主的样子,可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谁还能欺负我呀?我那是在想账上的事情,所以有些出神。”
屋子里太暗了,姜语棠看不见李长宁此时有些惆怅的神色,只能从声音里辨别。她听着李长宁说话时轻笑了一声,才勉强放下一半心来:“那就好,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难题了,担心了一下午。你要是遇上什么问题了,可一定要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就一定能解决的。”
语毕,身边的李长宁久久没有说话,姜语棠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她轻轻握了一下。
半晌之后,才听见李长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我一定不瞒着你。”
“不过,语棠,以后若是再有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与你交好,你也要提前告诉我好吗?”李长宁又补充一句。
高门大户的小姐,是说柳时烟吗?姜语棠从这话里似乎听出了一丝“醋意”,于是翻了个身面对着李长宁的方向,轻轻一笑:“长宁姐,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啊。”随后,又将自己与柳时烟之间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说到底,干什么都要讲究门当户对,我与柳小姐不过是她人好没有架子罢了。”姜语棠说着,便以为李长宁下午是因为柳时烟的事情多想了,于是用安抚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她跟我们不一样的,我心里有数。”
“是啊。”李长宁听后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重复了一遍姜语棠的话:“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才是一样的。”
两人心里各自怀有心事,姜语棠继续向着家宴的事,李长宁想着糕点铺子遇到的那人。嘴上却都说着:没事了,睡觉吧。话音才落,却突然听到廊下传来了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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