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棠:“那这期间可是除了您验尸外,再无任何人碰过?”
仵作:“自然。”
姜语棠:“那尸身停放妥当后,可有什么人对尸首进行过特殊处理?”
仵作:“自然......没有!”
本身被无端叫来二次验尸,这仵作心中就不服气,外加上质疑他的竟是个女人,心中更是燃出无名火。因此,他对姜语棠说话时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可当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后,他立刻瞪大了眼睛改了口。
“这案子本身未下定论,府衙都没有通知将尸体拉去下葬,谁敢在尸体上动手脚?!你这么问是安的什么心?!”仵作急头白脸一顿解释,说罢,还瞪了姜语棠一眼。
可姜语棠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仵作的这些话会成为她为宴秋洗清嫌疑的佐证:“好,既然仵作已经确定这尸首没有被人动过,那他右手食指和中指指缝中间残留的白色粉末,必然也是在被发现时就有的!”
话音落下,仵作神色大变,立刻慌慌张张去查看尸体的手。
见到那被清理出的白色粉末,谢知府观察了片刻后,问仵作:“这是何物?”
“我,我,我,小人不识啊。”仵作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跪在地上回话时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打哆嗦了。
“仵作既不认识此物,那便让我来说吧。”姜语棠此刻的神情更加镇定自如了,一切都在朝着她的计划行进:“大人,此物产自西州,名叫歇布逻香,用料复杂价格昂贵。西州人一般会在腌肉的时候会用,其主要作用是为了防止肉类过早腐烂,若用于动物死尸身上,会留下一股淡淡的奇香。此物在尸体上发现,有蓄意误导死者的死亡时间的可能,这分明是有陷害栽赃之嫌。”
话到此处,就是傻子也能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仵作验尸草率也戳破,他心中极其不服,听到西州二字后便抓住了机会反问:“既是西州特产,又极为昂贵?你是如何认得?难道你这小小女子还去过那荒蛮之地不成?”
此话一出,姜语棠差点难掩脸上的笑意,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只见她面上从容一笑:“我自然没有去过西州,只是家父出身厨师,生前常年走南闯北,因此我对烹煮之类的香料略晓一二。”
公堂之上姜语棠已经处于上风,堂外围观的人逐渐也从一开始的议论纷纷,变成了低声赞许姜语棠有手段。
人群之外的马车上,李长宁见再无反转的余地便放下帘子,眉头紧皱目光沉沉,自言自语道:“她为何......跟我认识的姜语棠不一样了?从前有个风吹草动恨不得找个乌龟壳躲起来的人,如今竟......”说着,李长宁叹了口气,闭上了眼吩咐在外等候的程欢回家。
马车才往前走了几步路,李长宁又突然吩咐转头去姜语棠的小院。
她一个人在小院门前等了很久,看着院墙和门口的一切,不禁想到自己刚来投奔姜语棠时的那段时光,随即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你在这干嘛?!又想使什么绊子!”赖明轩的一声高吼将李长宁从刚才的恍惚直接拉回了现实。
李长宁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眼神,她打量着眼前的四人,姜语棠扶着身上带伤的宴秋,赖明轩托着几乎昏厥过去的青阳。
“姜语棠啊姜语棠,我真是没想到,你说你都......啧......”李长宁摇着头似笑非笑,语气里带着些嘲讽:“怎么还能为了个男人,就什么都不顾了?”
姜语棠丝毫没有与她争辩的想法,于是赖明轩便直接开口回怼:“跟你没关系!也用不着你管!哼!”语毕,几人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小院,关了门。
李长宁站在门外良久,最后只愤愤地扔下一句等着瞧便离开了。
赖明轩在厢房帮青阳处理伤势,宴秋虽在狱中受了刑,但身体比青阳强壮些,因此只借着主屋自己简单处理了身上的几处伤口便到厨房找姜语棠了。
“这么快?”姜语棠见宴秋进来,一边搅动着锅里的汤药一边关切地问话:“我还说把药熬上之后,去看看你要不要帮忙呢?”
宴秋撑着灶台,嘴角突然一笑:“怎么姐姐这时候不提男女授受不亲了呢t?”
“啧。”姜语棠脸上一副无可奈何又想笑的神情:“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自从两人互表心意之后,宴秋便会时不时用之前姜语棠疏远拒绝他的事情故意逗她,因此,每每宴秋叫出姐姐这个称呼的时候,姜语棠便知他要故意使坏。
“咳,我受的刑主要打在屁.股上了,没多大事。”宴秋端起正经的样子回答,自己倒先害羞起来了:“青阳受的板子打在腰部和背上,比我严重。”
姜语棠听着点着头:“他那板子是替我受的,这次我真的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宴秋:“刮目相看?如何这样说?”
“嗯......”姜语棠歪着头,故作思索状,片刻后才开口道:“从前我看他总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今日他挨板子的时候不仅不害怕,甚至一声都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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