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鹤?他这样的人,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不探凡尘……他是九天之上的仙客,三十三天之主,万民敬仰,可他真的将我们放在眼里过吗!”仇无渡越说,脚下的力越重。
他本想听到她的哭喊声,可她跟哑巴了一样,一言不发,连喘气声都轻得可以。
为什么会有人这样相像!
这是上天将这个江别鹤的替身送到他身边,让他能够好好“招待”这位仙人。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他是觉得舒坦了。
“你也配这样污蔑江仙师,他阻止了仙魔合并,还两界安宁,你那时又在做什么。”她吃痛,但还是忍着将这些话说出口。
“你无法就是嫉妒他位列仙班,年少成名,你就是妒忌他天赋异禀,是仙,而你修炼了半辈子,连半仙都不算。”
“闭嘴!”仇无渡见自己的心思都被猜透,怒极了。
红芷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别吼,看得正起劲呢!”
仇无渡看了她一眼,想着她再怎样,现在也是在他手中了,还不是要沦为玉罗城的玩物。
一时无声,只能听见斗兽场中妖兽的惨叫声,仇无渡突然觉得没劲了,一挥衣袍离开。
红芷看着仇无渡离开的身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神经病,天天发疯给谁看。
只是……
红芷收回视线看向地上的人,烈日晒得人难受,空气中弥漫的涣石味闻着呛鼻,她扇了扇,捂着鼻子慢慢走近。
可刚走到顾清疏身边时,耳边便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分明是晴天,却下了雨。
花行玉彻底杀死了那只妖兽,竟然还有力气站着,被守卫带走了,也不知是不是带回了牢房。
顾清疏只感觉手好痛,不知道有没有断,身边的红色衣角太过扎眼,她撑着地,让自己不至于那样狼狈地趴在地上。t
身上的血色也渐渐暗了下去,变为深沉的红,被雨水润湿。
擡眼便能看到红芷那鲜红的嘴唇和美艳的脸,在那红伞下显得那样动人。
雨水一滴一滴落在顾清疏的脸上,与干透的血迹融为一体,脏乱不堪。
那红伞遮住了刺目的阳光,遮住了晴雨,遮住了玉罗城的疯狂。
这把伞,终于还是倾向了她。
在赤诚的阳光下,所有不堪与罪孽被挡于身外,她能看到的只有这个人,只有这把伞。
红芷,这个不算名字的名字,成为了唯一能救她的光。
她从一开始就在赌,赌红芷是不是一个能相与的人。
好在她赌对了。
红芷撑着伞,为她遮蔽烈阳细雨,垂头看着这个倔强的仙门人。
仙魔有别?红芷不这么觉得,其实只要看对眼了,管它别不别,就要相交。
就……庇护她一次吧。
朱唇轻启。
“翟见月。”红芷露出一抹笑,好看到顾清疏都以为这是真心的,“我的名字,你记住了。”
她蹲下身,想离顾清疏近一些。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顾清疏看着翟见月那娇艳的脸,发白的唇微微一笑,“顾清疏。”
翟见月摸着顾清疏的脸,红伞上的雨水随着她的动作倾洒一地,却是格外的好看。
“我见不得你这样的人落得如此下场。”她此时倒不似方才那样疯癫,看起来认真了几分,“你就该坐在高台之上,万千尘民敬仰,不输上清天宫的那位。”
她自小慕强,见不得天才落入尘土之中,更何况是这样的有趣的人。
“那你会拉我一把吗?”顾清疏不拐弯抹角,就这样直截了当地说了。
翟见月笑了,但不是那种嘲讽的笑。
“会吧,毕竟我也不是很喜欢仇无渡。”她勾唇,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残忍,“但你要等等哦,我现在也不是完全自由的。”
“你帮我,仇无渡不会杀了你吗。”
说到这翟见月倒是格外自信,“他不敢,他怕君上,自然不敢动我。”
甚至是有点小骄傲。
貌似是很崇敬她的君上。
那位传闻中的右护法。
但一直依附他人,总会有失势的一天,顾清疏要的不是一个坚实的靠山,她要自己就是那个无法动摇的存在。
任何人听到她都要感到害怕,像畏惧浮渊右护法一样畏惧她,这样才不会有人敢欺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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