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当年的事清景和清丞都与我们说了,那场大火……十三有一次说出了真相,我们不觉得那是胡言乱语。”文清涯看着这失踪多年的师妹,也不知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今日众仙门这样反对她,便知她在人间过得并不好。
本是仙门天才,奈何误入歧途。
命运弄人啊。
“大师兄,我想看看五师兄和六师兄。”她并不在意多年前的那件事,她在意的是她的兄长。
云鱼之变后,她无法送他们一程,今日怎么说也要去见见他们。
对于其他人她都可以尽力补偿,对岑酌,对樊璟亦是,但对于陆清景和叶清丞,她再也没有机会补偿了。
每每想到那一晚,她都心如刀绞。
祝清席知道江泠同老五老六关系好,垂眸应下了。
对于这两位师弟,他怎会不惋惜。
上清天拥四时之景,陆清景和叶清丞便被葬在了一片桃林中。
她跪在他们墓前,分明有很多话想说,可一看到这墓碑,她什么都说不出了。
于是啊,她就这样默默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高天这样看着她。
想到这,她苦涩一笑。
怎么会呢。
他们已经入轮回了啊,已经不再是她的师兄了。
但好的是,在最初的那个世界,那个没有她的世界,他们活得好好的。
在那个世界,死的只有浮渊的四个人而已。
岑酌,樊璟,她,沈长谙。
但在这里,他们都还在。
这才是最好的。
清风吹过,落了一片桃花,扑向她眼睫。
若真有亡灵,师兄,方才的清风,是你在捉弄我吗……
她摸下脸上沾着的桃花,白玉般的指尖轻捏着,将其放在墓碑下。
陆清景给她包的灵石她用都没用,一直珍藏着,她也没想到,那一面居然会是最后一面。
方才祝清席同她说了,徐清灵本就体质不好,这一疯怕是难好了,便由长老带着休养,让她不要去看了。
她想也是,若是让徐清灵见了她,怕是会疯得更厉害。
本以为这么多年不见,他们会生疏不少,没想到一如从前。
那道她以为的不可跨越的鸿沟,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这样挺好的。
她独自跪在桃林里,其他人也知晓她需要独处,都守在外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桃花落了几回,却还是繁盛。
花落在他们的墓上,落在她的发上。
她从来没有这样和他们在一起过,这样安静。
回到上清华境时,她身上已沾染了不少花香,沈长谙和丁允也乖乖在原地等着她回来。
这一眼望去,是她渴望已经的场景。
如今安宁又美满。
他在她眼前,眼中都是她。
“去了好久啊。”他看着她向他走来,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
“方才去看了五师兄和六师兄,就久了点。”她闻着他身上的吻月钩的味道,总算有些放松。
丁允却盯着她的头发,“姐,你头发白了好多,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她也垂眸看着自己灰白的发丝,在几个月以前,她还是一头青丝,如今却白了一半。
长梦台上灵力消耗太多,已经超过了身体的极限,再加上她用过许多次折寿的禁术,白了头发也算好的。
总比没了命好。
“是啊,修炼太累了。丁允,你不用这样辛苦的。”她想到心魔中丁允的下场,如同一根针扎在心中,想一次痛一次。
如今看着这样无忧无虑的丁允,她难道这样温柔地同他说。
“那怎么行!最近魔族横行,不少意识正常的魔族突然失控伤人,我要抓紧修行,也好有自保的能力。”丁允立马摇头,眼神坚定。
江泠见丁允这样,也不好多说,若是想避免心魔中的惨象成真,她不教丁允禁术就好。
只是……魔族怎么会失控伤人……
方才樊璟在倒是可以问问他浮渊的情况,可惜现在丁允才说,白白错过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人间可还有什么异况?”她心中还是不安,并非有多担心人间与苍生,她只是害怕二十一年前的悲剧重演,想要仙陨来救世。
她才刚回家,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我想想,”丁允难得这样正经,“浮渊附近的魔气好像更加浓了。”
她一惊,浮渊,谢洲瀛的地盘,那里曾是魔界之门,如今魔气浓郁,怕是浮渊出了什么问题。
况且她听江别鹤说过,谢洲瀛想取仙骨,修得仙魔共体,一统二界。
不会是魔界之门出了什么问题吧!
若是浮渊有问题,第一个影响的便是樊璟这种灵体。
但看樊璟的样子,除了大病初愈有些虚弱,其他的没什么问题,也丝毫没有魔气侵蚀的样子。
“丁允,答应我,若是有一日人间大乱,你千万不要逞强,保命要紧。”她生怕丁允想做英雄,去干啥事,白白送命。
人间不需要丁允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弟子来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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