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
刚走了几步,她听到狗皇帝冷冽的声音传来。
方桃停下脚步,迷迷糊糊朝空无一人的前方屈了屈膝行礼。
“回皇上,奴婢去......去找安公公。”
回完话,方桃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觉得身子一空,整个人像被拎麻袋似地扛了起来。
方桃知道,狗皇帝一定是又要惩罚她了。
这次不知道她又犯了什么错,她挣扎想要下来,却只是被冷斥了一句:“别动,否则朕还要狠狠罚你!”
没多久,方桃眼里含泪想着,她宁愿被罚面壁思过,也强过狗皇帝拿斧子罚她。
那斧子比她砍竹子的斧子还厉害。
她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躺在榻上,又好像走在廊檐下。
她突然想逃到桃树林里去。
可狗皇帝一把把她拽了回来,开始用斧子狠狠地惩罚她。
那惩罚很重,是她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就像斧子劈开竹子那样痛。
她的身体变成了竹子,那斧子毫不怜惜,就那样一次又一次无情地破开她这根细竹,不允许她有片刻逃离。
可这惩罚实在异样,似乎能缓解她心底的燥热焦渴。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飞到了山峰处,变成了一朵上下漂浮的云。
惩罚没完没了,似乎足足进行了一夜。
直到天色快亮之时,方桃又累又倦,再也支撑不住,趴在被窝里深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方桃睁开沉重的眼皮,揉了揉惺忪睡眼。
殿里静悄悄的,狗皇帝的卧榻上没有人,她依然躺在榻旁的地铺上。
外面天色大亮,透过菱花窗棂,可以看到日头已经快要西斜。
此时约莫到了午后时分。
方桃眨了眨眼睛,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坏了,她竟然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
方桃匆匆忙忙拥被起来,只是,起身时,腰一酸腿一软,一下子又坐回了原处。
方桃揉了揉腰,拧眉慢慢从铺上爬了起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太记得了,似乎狗皇帝又罚了她,可不知什么处罚会使得人腰酸腿软呢?
方桃满腹疑问。
狗皇帝不在殿里,无人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只能暂且抛下疑惑,先照往常那样习字背书,喂鸡看驴。
她本以为,狗皇帝会像往常那样处理政务,傍晚才回殿,可出乎意料得是,她刚洗漱完,狗皇帝便回来了。
他今天回来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早,实在有些奇怪。
方桃偷偷多打量了他几眼。
狗皇帝今日没穿繁复的龙袍,只着了一件白色的锦袍,虽衣裳简洁,他整个人却格外精神,冷白脸庞气色极好,唇角还噙着温润的笑意。
他身边的太监捧着一大摞奏折,看样子是他的事务还没处理完。
一回到殿里,他便温声吩咐身旁的太监:“传午膳,朕今日在这里用饭。”
方桃睡多了,早起时没伺候他穿衣,这会子担心他会斥责,便默默低头站在一旁。
待午膳摆好后,她便如往常般布菜递筷,期间,她一言未发,表现得颇懂规矩。
直到她坐下后,萧怀戬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和颜悦色地问道:“身子怎么样?”
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方桃满头雾水地想了一会儿。
她昨日没染上风寒,也没受了箭伤,身体自然好得很。
只是她心里是有一点疑惑,昨晚不知狗皇帝到底有没有罚她受斧刑。
方桃想问,又不敢问,她忐忑不安地揪了揪衣袖,小心翼翼偷看狗皇帝的脸色。
狗皇帝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的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他这种难以捉摸的关心,不由让她胆子大了些。
方桃犹豫片刻,拧眉认真问道:“回皇上,奴婢很好。只是奴婢想知道一件事,昨晚皇上有没有用斧子罚我?”
话音落下,萧怀戬提筷的手微微一顿,脸色古怪变幻了一会儿,又沉冷起来。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方桃如实摇了摇脑袋。
啪的一声,萧怀戬不悦得把筷子拍到了桌上。
那声音让方桃一惊。
狗皇帝又要生气,她不知自己哪里又犯了错,险些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下意识抿紧了唇,忐忑不安地等着狗皇帝发火。
可过了许久,狗皇帝只是冷着脸盯了她一眼,斩钉截铁地说:“胡言乱语,你睡糊涂了,朕哪会用斧子罚人?”
狗皇帝说这话,方桃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可转念一想,这种处罚,实在匪夷所思不合常理了些。
且不说她根本听都没听说过,若是狗皇帝真拿斧子砍了她,她身上怎么不见半点伤?
大约所昨天垒鸡窝做竹子门,蹲在地上弯腰太久,身体受了累,又喝了些酒,做了一些糊里糊涂的梦,才会生出这种奇思妙想。
方桃闭口不言,低头专心用饭。
她扒拉着饭菜,冷不防一碗乌鸡炖山药递到了她面前。
方桃愣了愣,视线在狗皇帝白皙劲挺的长指上顿了一瞬,擡头去看他的脸。
他的脸色比方才好了些,虽不到和颜悦色的地步,却也不那么沉冷了。
只是,他开口,声音依旧是冷嗖嗖的,简直如冷冰般毫无温度。
“多吃些,吃不完,不许离开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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