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顾星辰心中震撼,“噬界凶巢,并非天道的爪牙,而是……天道的敌人!是混沌本能对抗天道秩序而诞生的‘毒瘤’!”
这解释了为何巢穴之心能与灵墟界天道产生对抗与掠夺。它们本质上是同源(皆出自鸿蒙混沌)却走向对立的两极!
然而,这并未改变巢穴之心本身的混乱与暴虐本质。它要建立的,是一个唯有吞噬与生存的、更加残酷和绝望的混沌地狱,而非顾星辰所追求的包容无限可能的自在超脱。
“你的道,走错了路!”顾星辰明悟,意志愈发坚定,“混沌并非只有吞噬与毁灭,更蕴含着创生与无限!今日,我便以你这错误之道的本源,来印证我之正道!”
他疯狂催动古玉(鸿蒙之钥)的力量,尽管古玉在此界形态不显,但其蕴含的“钥匙”特性,那沟通鸿蒙、解析万法的本质,此刻正全力辅助着混沌星域,加速对巢穴之心本源的解析与吞噬。
“不……鸿蒙的气息……你是……‘钥匙’的持有者?!”巢穴之心的古老意志在最后关头,感知到了古玉那一丝微不可察却本质极高的道韵,发出了更加惊恐和怨毒的波动,“上一个纪元的……余孽?!天道不容你……吾亦……恨你!!”
这断断续续的意念,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但顾星辰已无暇深思。他只知道,这是决胜的时刻!
“给我……彻底炼化!”
顾星辰咆哮,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意志、所有的道途感悟,尽数灌注于这一击。混沌星域投影光芒万丈,内部新生的四百余颗星辰同时燃烧,投射出磅礴的星辉之力,混合着鸿蒙紫气,化作一道席卷一切的混沌漩涡,将那颗收缩到极致、即将自爆的巢穴之心,彻底吞没!
“嗡——!!!”
暗金色的光芒在暗银色星域内部猛烈爆发,如同超新星坍缩,释放出毁天灭地的能量冲击。星域投影剧烈扭曲、膨胀、收缩,仿佛随时会炸开。
石龙等人看得肝胆俱裂,拼命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防御,抵挡着因核心崩溃而彻底失控的混沌能量乱流和那些陷入疯狂、不分敌我攻击的金仙遗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那毁灭性的光芒终于渐渐平息。
顾星辰的混沌星域投影,非但没有崩溃,反而稳定了下来!其范围,赫然扩张到了近万丈!内部的星辰数量突破了五百,洒下的星辉如同实质的甘露,滋养着内部那片已然凝聚出清晰山脉、奔腾河流、甚至覆盖着朦胧绿意的“大陆”!大陆中央,那缕鸿蒙紫气壮大了数倍,如同一条真正的祖脉龙气,盘踞在那里,散发出愈发浓郁的创世道韵。
而那颗山岳般的暗金巢穴之心……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一片虚无,以及一个仍在缓缓旋转、散发着精纯混沌本源的暗金色光球。这光球不再有意志,只剩下最纯粹、最本源的噬界凶巢核心能量,以及……无数关于吞噬、混沌、乃至对抗天道的法则碎片!
顾星辰的混沌星域,成功吞噬、初步炼化了巢穴之心的核心!
他站在那里,身躯依旧布满裂痕,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他的眼神,却如同历经淬炼的神兵,锐利无匹,更深处,是洞察了一丝世界本质的深邃。
“盟主!”石龙等人激动万分,踉跄着冲上前,护在顾星辰周围。
顾星辰微微抬手,示意自己无碍。他目光扫过那片暗金色光球,又看向因失去核心而开始剧烈崩塌、能量彻底失控的核心坑洞,以及那些因失去力量源泉而变得虚弱、混乱甚至自相残杀的金仙遗种。
“凶巢核心已破,此地即将湮灭。”顾星辰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石龙,林战,带领大家,收集那些遗种崩溃后留下的最高品质混沌晶核和材料。这个光球……是我等此行最大的收获。”
他伸手一招,那团蕴含着噬界凶巢本源的暗金色光球便缓缓飞来,被他小心翼翼地收入体内那方已然脱胎换骨的混沌星域深处,以鸿蒙紫气和星辰秩序层层封印、缓慢炼化。
做完这一切,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顾星辰身形一晃,几乎栽倒。连续超越极限的爆发,尤其是最后吞噬巢穴之心的对抗,几乎榨干了他的一切。
“走!立刻离开这里!”他强提精神,催动刚刚吸纳、尚未完全炼化的力量,撑起一道相对稳固的星域力场,包裹住小队众人。
来时艰难,归途因核心崩溃、遗种混乱而变得更加危险,但也因阻力大减而快速了许多。顾星辰凭借混沌之眼,指引着方向,在不断崩塌的肉山骨林、肆虐的能量风暴中穿梭。
当他们终于冲出那片暗红与幽紫交织的天幕,重新感受到灵墟界相对“正常”的天地法则时,回头望去,只见那片噬界凶巢所在的大陆,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坍缩、湮灭,最终化作一个极致的黑点,猛地爆发出一圈混沌波纹后,彻底消失于虚无。
原地,只留下一片被彻底抹平的、残留着混乱法则气息的虚无地带。
“结……结束了?”一名队员瘫坐在地,望着那片虚无,喃喃道。
“结束了。”顾星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体内星域因吞噬了海量本源而自主运转,缓慢修复着他的伤体,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强大感。他知道,只要彻底消化此次收获,他的实力必将迎来一次质的飞跃。
更重要的是,他窥探到了天道与噬界兽之间那惊世骇俗的秘密。
天道并非至高无上、慈爱众生的存在,它有着维持自身“秩序”的冰冷私心,甚至不惜压制众生潜力。而噬界凶巢这等恐怖存在,竟是混沌本能对抗天道而诞生的“畸变产物”。
“逆天而行……我的路,或许比想象中更加艰难,但也更加清晰了。”顾星辰仰望灵墟界那看似恢弘、实则暗藏枷锁的天穹,眼神深邃。
噬界凶巢之行,暂告段落。但由此引发的波澜,以及顾星辰体内那方吞噬了巢穴之心的混沌星域即将带来的变化,才刚刚开始。天道之敌,亦成了他道的资粮,这其中的因果与凶险,已悄然系于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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