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安淡淡的道:“我前段时间去山上走走,便碰到了受伤的他,将他从山上背下来。这才知道了他的另一面。这位云大夫,医术精湛,但脾气古怪至极,身重一百,九十七都是反骨。”
宋鹤清乐了:“所以,你方才就告诉他,我不要,我不要。他就非要给,非要给?”
玉澜安点点头,的确不错。
他若是开口直接找云大夫要,估摸着他还义正言辞的指责他!明明就是一个邪医,非要装成一个好人。
宋鹤清顿了一下:“你给玉大哥请的大夫就是他?”玉澜安道:“正是。”
宋鹤清道:“那他还不错,答应替玉大哥看诊……”
玉澜安直接道:“他没答应。”
宋鹤清不敢置信:“没答应?!没答应你写信告诉玉大哥给他请了郎中?难怪你还认识什么医术高明之人!不对啊,明明我们平日里大多数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为什么你认识,我不认识?”
玉澜安道:“我也不知……”
他从小运气就比较好,唔……也容易被人恨。
宋鹤清也清楚:“好吧,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大夫没答应看病,玉大哥的大夫在那里?”
玉澜安淡淡的回答:“就是他。”
“他不是没答应?!”
“可他去了。”玉澜安浅浅一笑,眼眸中带着一丝深意:“他去了,兄长就会让他心甘情愿看病。”
宋鹤清心中一震,三年的时间太久太久,久到十六岁的他都忘记了,玉澜清没有生病时是一个怎样搅风弄雨的人物,若只是一个迂腐的书生,又怎么会连中两元,明明和他们算同辈人,却硬生生拔高一个台阶,连他们都父辈都不敢懈怠。
三年前,他才十四岁。
比十五岁中解元的玉澜安还要小上一岁。
其实,有不少人都说,玉澜清之所以生病,只因天资太盛,慧极必伤。
太长时间未曾出现在人前,所以,宋鹤清忘了,此时,他点点头:“也是,只要把他送过去,接下来就交给玉大哥吧。不过,最重要的是送赵延年一份大礼,他做初一,咱们就做十五!”
玉澜安轻叹一声:“哎……本不想如此,只是,无可奈何啊……”
宋鹤清笑着给了他一拳:“你够了啊!云大夫又不在,你演给谁看!”
玉澜安也是一笑:“你说得对!”
他只是觉得,站在道德高处的感觉真不错。
其实,玉澜安谁都没告诉,他之所以偶遇云大夫,是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云大夫绝非寻常人。
玉澜安的直觉向来很准。他蹲了一个月,果然有些意外收获。
只希望他能治好哥哥,若是和哥哥一起参加今年的秋闱该有多好。不然,哥哥要等上三年了。
两人神色自若的回了书院,用完午膳,刚好在门外碰到赵延年。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赵延年一勾唇:“咱们的大才子还有心思来用膳啊!我要是你,我就赶快去演武场,把这三脚猫功夫多练练,说不定还能在我手下走上几招,也不至于像现在一般,只有挨打的份!”
玉澜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你没什么话说,还请赵学子让开。”
“哟哟哟!你这是怕我了?”
玉澜安道:“怕什么,怕你太无耻,用自己的长处去挑战旁人的短处,赢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怕你不敢在学业上见真章,只能在演武场上耍耍威风?”
赵延年被他一席话羞的脸色通红,他恶狠狠的道:“你不要那么得意!才高八斗又怎么样,你再有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注定你在官场上走不远!”
玉澜安道:“我听闻,赵大公子向来秉公办事,怎么,你这意思是我记错了?赵大公子会为你故意刁难我?”
这顶帽子有点重,赵延年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大哥最公正不过!”
就他大哥那个脑筋,绝不会做什么狭私报复之事。
不过……大哥半个月前带回家的那公子却不一定,他看着便像一个睚呲必报的主!他和哥哥饮酒时特意让哥哥帮忙查了玉家老二玉澜安!直言不讳的说,两人之间有一点小小的过节。
赵延年想搭上皇上都新任宠臣,可不就得拿出点诚意!而玉澜安,就是他最好的献礼!
他坚信,即便玉澜安入仕,那个人也一定不会让玉澜安走到太高的位置,还想出人头地,真当宠臣两个字是白叫的吗?!
玉澜安知道,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的这样说。赵延年想找事,他一定奉陪到底!
宋鹤清给了他一个眼神,玉澜安一甩袖子:“是不是不用跟我说!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鹤清,我们走!”
赵延年哼了一声,扬声道:“明日演武场,别忘了!”
玉澜安挥挥手,你明天能来再说吧!
另一边,云大夫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彻底,他不慌不慢的赶着自己的驴车,明明两三天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十天,一路上看看花鸟虫鱼,惬意自在,终于,在某一天,他看见了扬州府的城楼。
“啧啧啧,我倒要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兄长,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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