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零零读书网>网游>把宿敌邪神哄成道侣后> 夫妻对拜(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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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对拜(尾声)(2 / 2)

她知道了,她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李眉砂给她准备的衣裙都是榴花一样的红色。

“栀栀,夫妻对拜之后,就是礼成。”

少年低头,额头与她的相抵。

祝遥栀颤着唇,每个字都颤不成声:“你还没有挑我的盖头,还没有和我喝交杯酒,也没有昭告天下...”

“你可以回家了。我只想你,记住我。”李眉砂的声音越来越轻。

祝遥栀有种窒息的错觉,她启唇欲语,可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说,太多、太多,但是都来不及、来不及。

李眉砂已经无力维持他身上的封印,少年垂落在血泊上的长发银白如雪,眼瞳中的星蓝华光一点点熄灭下去。

可是祂双眼弯起,冰凉的双唇轻轻印上她的唇,唇贴着她的唇说:“栀栀,谢谢。”

——她之前教过祂的,说“谢谢”是因为感到开心、幸福。

怪物的一生到底算什么呢,无数人惧怕祂,连至亲之人都想要杀掉祂,最后也死在爱人手中。

可祂说谢谢,再来千次万次,祂也至死无悔。

——为了遇见她。

祝遥栀似有所觉,伸手想要紧紧抱住祂,但少年身躯倏然溃散成万千流蝶,她的手穿过了幽蓝蝶翼,只能看着那些蝴蝶被风吹散,散做点点碎光。

霎雪剑和昙释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她闭上双眼,颓然瘫倒下去,枕着满地血泊。

也许是这一战旷日持久,她太累了,忽然想要睡一觉,刚阖上眼就茫茫然跌入梦乡。

但她什么也没有梦见。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见了金灿灿的阳光,禁地里绿草如茵,落花纷坠,没有一点幽蓝色,连她身下的血水都消失不见。

她等了一会。

但是再也不会有非人的怪物一见到她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什么都没有。

祝遥栀缓缓起身,拾起地上的刀剑,仔细地在禁地里找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锁链被风晃出轻响。

她闭目一叹,只能走出了禁地。

让她意外的是,榴花汀那些原本被孽物侵吞的城镇又恢复了原状,沿江的屋舍青瓦白墙,如同一幅铺展开来的水墨画,行人络绎不绝。

她一开始还以为她看错了,但直到她走过去,站在青石长街上,周围人群热闹熙攘,还有小孩子扒拉她的裙摆,问她说有没有糖。

她有些不敢相信,但她乘飞舟离开榴花汀,目之所及一片风轻日暖,成群的孽物已经消失不见,河清海晏,天下安宁。

直到她回了之前那间山间小屋,陆簪星和李梦戈像是一直在等着她,还有曲涟和应泊川。

他们跟她说了一些话,但祝遥栀有些魂不守舍,只听清楚他们说,孽物退散,之前所有丧命的灵修和无辜百姓都死而复生。

她知道,存续血脉可以回溯,是李眉砂将他们救活。

难怪之前李眉砂一直说,他会等她,他会给她时间。

剩下的话祝遥栀都没在意,她只是推开木门,失魂落魄一样地进了屋里,反手关上门,把一切都隔绝在外。

她在床榻上坐下,有什么磕碰在床沿发出闷响,她垂眼一瞥,才发现自己紧紧抱着李眉砂的昙释刀。

她有些怔然,轻轻握住青铜刀柄,没有任何阻拦地抽出了这把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长刀。

漆黑刀刃在日光下泛着丝丝幽蓝冷光,美丽却森然。

她看见刀刃上自己的倒影,鬓发散乱,衣裙上沾了草叶和花瓣,熟悉的面容略显清瘦,可为什么眉眼间那么悲伤,像是快要哭出来。

这时,祝遥栀识海里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是否需要现在将你传送回原来的世界?”

“再等等,”她忽然不急着回家了,“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

系统说:“好,你的愿望可以随时找我兑现。”

其实祝遥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留在这里。

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亦或者她只是不死心,也许有一天,李眉砂会回来。

她不知道,她只是将昙释刀按回了刀鞘中,一手揽着长刀,视线落在屋中陈设上。

李眉砂临走之前将一切收拾得齐整,床头柜上还放着叠好的裙裳,窗边竹榻中间的檀木小几上备着一盏沏好的茶,只是已经冷掉了。

她缓步走过去,拿过那盏茶一口饮尽,原来冷下来的茶会这么苦涩。

这时,她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祝遥栀心头一跳,很快又冷静下来,如果是李眉砂回来了,根本不需要敲门。

她走过去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陆簪星。

陆簪星微叹着说:“天下劫后余生,修真界有许多事需要商议,你诛杀...你功高盖世,有不少人推举你为新一任的仙盟盟主。”

祝遥栀摇了摇头,“再说吧,我没心情。”

她就要关门,陆簪星又说:“或许,祂没有这么容易就死,祂尚且幼弱时我无数次动过杀心,但祂都能活过来。”

祝遥栀垂眸看着手里的刀,只说:“不一样,你是因为血缘,我是因为契约。”

陆簪星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祝遥栀仔细地将屋中的东西一件一件收拾好放进纳物手镯,然后御剑去了玲珑七阙的玉衡阙。

最高的仙山之上,是李眉砂平日居住的玉衡殿。

她进了殿中,里面的陈设简单至极,基本没有留下什么带有个人风格的物件。

当然,陆簪星这个心如铁石的女人对亲生儿子并不在意,更不会留下什么。

祝遥栀坐在殿中玉榻上,深色垂帘都被她卷了上去,明耀日光将白玉殿映照得熏暖,浅淡的梅花香被风捎了进来。

难以想象,明明有人曾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但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那些被他救活的人也并不在意。

他们畏惧他,仰仗他,可能如今他死去,这些人反而会松了一口气。

她听见缥缈仙山中传来一声鹤鸣,却反衬得四下更加幽静。

她忍不住想。

之前那些年岁里,李眉砂坐在这里,看着殿外的远山白鹤,会不会感到孤独?

她不知道,现在也问不到答案。

祝遥栀没想到,她在这个世界一留就是十年之久。

修士寿数悠长,结丹之后就会驻颜,十年一晃而过,倒不觉得有什么。

她后来还是当了仙盟盟主,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爽那些不如她的人骑到她头上来。

一开始仙盟和剑阁的事务累加起来让她心累,果断培养左膀右臂然后把比较琐碎的事务扔给他们,自己当甩手掌柜,除了重要之事,其他一律不过问。

李眉砂的玉衡殿已经被她改成了另一番模样,到处都是她的东西,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会收拾自己,全交给侍女了。

她确实如同李眉砂希求的那样,永远记住了他。

十年来她的生活被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物充斥丰盈,也遍览天下美景,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却总是很快又想起。

昙花夜雨,绯红裙裳,相关的事情总是会让她失神片刻。

某天曲涟成功渡劫,她就邀请曲涟下山同游,以表庆贺之意。

初冬的夜晚一片寂凉,她们泛舟过江,船上支起红木桌案,摆了点心和茶水。

曲涟很开心,一连喝了好几杯酒,倚在她身上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卡在元婴后期这么久,总算是突破了。”

祝遥栀和她碰了一下杯,“恭喜。那趁着曲姐姐高兴,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别再明里暗里给我塞画像了。”

曲涟“哎呀”了一声:“我是不忍心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嘛,都是些俊俏小郎君,你挑一个给你提鞋也成。”

祝遥栀:“算了。”

曲涟抱着她的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我的盟主大人,你难道不知道,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另外找别人。我当初却是盼着你两能成事,但现在倒希望你对他无意。”

祝遥栀说:“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曲涟轻哼一声:“得了吧,你每次都这么说,还不是每到一个地方就立刻放灵息找人。”

祝遥栀没说话,只是将手里那杯酒一饮而尽。

过了片刻,曲涟喝多了,都入冬了还非说水里有莲花,甚至要跳进去捞。

祝遥栀没办法,只好让船泊岸,拖着这醉鬼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店小二乐呵呵的,殷勤地说:“二位里边请,这个时节会来菱镇的可不多。”

她怔了一下,“你说这是,菱镇?”

榴花汀的菱镇。

趴在她身上的曲涟醉醺醺地说:“呐,你刚才还说已经忘了,合着都把我约到榴花汀来了。”

祝遥栀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房里塞上床,喂了醒酒茶后就下楼,打算到处去走走。

刚跨出客栈的门槛,她忽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从她眼前路过。

她瞬间冲过去,拽住了对方的手。

那人回过头,并不是李眉砂,只是平常的少年郎。

“...姑娘?”他有些诧异。

声音也完全不一样。

祝遥栀很快松开了手,“抱歉,我认错人了。”

她有些怅然若失地走开了,在街巷中漫无目的地闲逛。

夜色渐深,街上行人越渐稀疏,临街的商铺也陆陆续续打烊熄灯,周围越来越暗。

回过神的时候,祝遥栀才发现她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她竟然还记得,菱镇的水灯节要放河灯。

不过现在并不是水灯节,水上当然没有浮灯。

她站了一会,此时无风,水面平滑如镜,倒映中天明月。

水中泛起细碎流光,细看之下,她才发现是她放出去的灵息。

可惜放了这么多出去,也钓不到。

祝遥栀折返回了客栈,曲涟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她推开窗想要散散酒气,却看到庭院里自己的灵息忽然少了一些。

她的呼吸骤然放轻,利落地翻窗而下,客栈的庭院不大,种了几树山茶,池塘里还有睡莲。

那片池塘里,灵息凝成细细的霜雪,在夜里晶莹剔透,像是一池子的星星。但那些霜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祝遥栀快步走近,莲叶下伸出细长的银白触手,卷走几片霜雪又缩了回去。

她半跪下来,几乎是屏息凝视地伸出手,轻轻揭开了那片莲叶。

她看到了毛绒绒的脑袋,银发在水中散开,像是一把绸扇,察觉到遮在上面的莲叶没了,祂倏然钻进水中,又探出半个脑袋,有些幼圆的星蓝眼瞳盯着她看,一眨也不眨。

一看到是她,银白发尾绽出细细碎碎的花。

是小怪物,但是,好小,还没她手掌大,小小的一只触手团子。

泡在水里的小怪物往她的方向探了探身,触手伸上来想要卷她的手指,但是祂还碰不到,急得

祝遥栀笑了一下,将手指往下伸,触手欢快地缠上她的指尖,一碰到她就缩了回去,双瞳也眯了起来。

“嗯?”她一开始有些奇怪,很快就想明白了,“烫到你了?”

小怪物像是还没能理解她的话,一声都不吱,不过祂的双瞳很快睁开,又继续盯着她。

哪怕被她烫了一下,几只银白触手又伸了上来,想要继续卷她的手指。

祝遥栀指尖凝出些许灵息降□□温,让那些触手缠上来,另外几只触手卷走灵息凝出的霜花,放到嘴边舔食。

没有听到熟悉的咔嚓声,半晌她反应过来,哦,小怪物可能还没有长牙。

这样一片霜花要吃好久,只能像是小猫喝水一样慢慢舔。

祝遥栀有些昏了头,差点说出一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她拿出一个茶盏,舀了池水放到小怪物前面,小怪物很快钻进她的茶杯里,触手扒在杯沿,毛绒绒的脑袋垫在上面,静静看着她。

祂张了张嘴,缓缓吐出断续的音节:“栀、栀。”

祝遥栀捧起茶盏,轻轻地说:“李眉砂,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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