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借用别人的记忆或是识海修炼过。
而叶忘营的识海，好香。
难道长得好看的人识海就香？不对，可能是因为叶忘营修为比她高，所以特别有吸引力......
江月照模模糊糊想着，末了，还不忘在心里默默添一句，不愧是挚友，连识海都合她口味。
将尖牙刺入嘴唇，疼痛让她稍微回笼理智。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不一样的场景。
江月照从没想过滚烫的火海里会形成一座雪山。
雪山不算高，可却是平坦岩浆里的唯一起伏，明明四周热气蒸腾，再顽强的植物落入其中也只剩下一片灰尘，可山顶的积雪却连一丝融化的迹象也无。
在滚烫的高温里出现一座冰凉的雪山简直是犯规。
江月照松开咬紧的嘴唇，血液顺着下巴悄然落尽岩浆里，若是江月照理智尚存，便会发现滴落她血液的地方翻滚的岩浆顷刻平静，就连跃动不止的火焰都静了一瞬。
她忍不住伸手，指间触到雪山，面前的火海转瞬消失。
少了火焰与雪山，被蛊惑的江月照清醒过来。
眼前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而她的身量缩小，身体里只有微弱灵力，像是炼气初期的样子，穿着也与进来时不一样。
她坐在一棵树上，维持准备下去的姿势，大雨来得突然，江月照全身都被打湿。
再一道惊雷下去，江月照不慎从树上摔落，所幸土地松软，又有灵力护体，她没受什么大伤。
她想爬起来，却忽然感觉到右侧有东西在动，雷雨轰鸣中，有微弱的喘息声传来。
江月照僵在原地，屏住呼吸，一时间毛骨悚然。
不会是什么精怪妖兽吧，她现在这么弱，岂不是一碰就没。
果然，奇怪的雪山不能随便乱碰。
喘息声还在继续，良久，江月照鼓气勇气起身。
“叶忘营？”她惊讶叫道。
面前的叶忘营也比记忆中小一号，正戒备地看着她，五官已有了些成年后的锐利，可却依旧稚嫩。
“说了别管我，听不懂吗？”叶忘营看着面前人，借着树干挺直腰板，小脸冰冷。
江月照隐约明白自己是因为触碰了雪山而进入了叶忘营的记忆之中。
古长老和她说过，忆妖能够随意进出人的记忆，且不会对记忆造成干扰。
看着眼前颊边还有婴儿肥，就算竭力伪装成一副冷淡冰山脸也依旧很可爱的少年叶忘营，她生起了捉弄心思。
她再度上前两步，快准狠地捏住叶忘营颊边肉。
“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啊。”她笑，杏眸弯出一道月牙来。
原以为叶忘营就算不恼羞成怒，至少也会甩开她的手，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好像都挺看重脸面的。
不想，叶忘营的身子没动一下，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看向她，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你走吧，我想自己呆一会。”他道。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脱开江月照的接触，也没有力气逃跑。
江月照自然是不可能走的，她进入这里说不定是冥冥之中的指引，自然要跟随叶忘营探索一下。
雨依旧在下，斜着洒进眼里，带来酸胀感。
江月照抹了抹眼睛，看着蜷成一团的叶忘营，有了灵感。
“你不会是害怕吧？”
害怕打雷下雨和黑暗，所以不敢往前走。
没想到长大后连邪气入体乃至进入识海都一声不吭的叶忘营，在小时候也会怕这些东西。
果然还是小孩吗？
叶忘营的眼眸很黑，他没理江月照在说什么，兀自把脸埋到膝盖里去。
就在江月照以为他生气，准备去哄他时，叶忘营点了点头。
“有点。”许是淋了雨，叶忘营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伸出手来，手心朝上，布满伤疤的手背隐藏在
江月照拉他，明明在冷雨中，叶忘营的掌心却很热。
这个年纪的他们身高没有差得很多，江月照只比叶忘营矮半个头。
她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青年昳丽的五官，平视着青年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响，直到叶忘营眼中的冰雪缓缓消融，有些羞恼地别开目光。
“你在看什么？”他问。
他有些后悔搭理江月照了，她这时候不应该在明苦仙尊那里修炼吗？
江月照笑言：“看你好看行不行？”
江月照见叶忘营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这是她能说出来的话，心里觉得有趣，小时候的叶忘营可比长大后的好玩。
“咦？小时候的你也受伤了啊？”
今天的叶忘营依旧是一身白衣，除了粘上的泥泞外，小腿处有血混着雨水流到土地里。
伤口没有被处理，叶忘营却一声不吭。
江月照皱眉，看着丝毫没有停止迹象的雨和崎岖的山路。
“我抱你下山吧。”江月照主动提出，她身上没有疗伤的药，只能希望下山后能找到人帮叶忘营治疗。
虽然她没多少修为，可剑修向来臂力惊人。
“不必，我可以......”叶忘营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腾空而起。
他一扭头，就看见少女近在咫尺的眼睛，t亮闪闪的。
江月照掂了掂叶忘营，很轻，甚至能感觉到后背嶙峋的骨头。
“走喽！”江月照快活地叫喊，雨水打在头发上、眼睛里，可因为叶忘营在她怀里，身上并不冷。
或许是火灵根的缘故，叶忘营身上暖融融的，似个正燃烧的火炉。
江月照走得很快，然后果然摔倒。
叶忘营浑身上下都是骨头，轻飘飘地就落到了雨水里，满身泥泞。
江月照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他伸手：“我扶你起来吧。”
倒地的少年叶忘营撑起身，面色难看，也不理江月照，一瘸一拐地就往前走。
他口中默念除尘诀，可或许是灵力不够，绯色的灵力落到身上，又很快消失，身上的泥点子被雨水打湿，扩散在衣服上。
江月照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你喜净啊。”
她追上去，拽住叶忘营的衣袖，刚想说话。
可雨势却骤然加大，雷电轰鸣轰鸣，在一瞬间照亮周围。
江月照看见叶忘营的脸色一瞬苍白，神色罕见茫然。
有威压铺天盖地朝这边涌来。
“叶忘营！”天边传来愤怒喊声，伴随着雷鸣，叶忘营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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