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则是一耄耋老人形象。
身上的皱纹比头发还多,一双眼睛睁着也似没睁,被松弛的眼皮所掩盖。
江月照只看到他脖颈微动,缓慢朝她的方向看来,身上毫无灵力波动,配上他的容貌,仿佛大限将至的凡间老叟。
救人要紧。
江月照扑通一声跪下。
“求明苦仙尊做主!”
明苦仙尊嘴唇微动,发出声音,却不回应她的话:“阿照,今日修习到什么程度了?”
江月照没有记忆,就算有,也难以精准到哪一天哪一刻,哪里知道十年前的今天自己做了什么,又修习了什么功法。
但碍于身份有别,如今她还要仰仗明苦仙尊,索性按照自己所感应到的身体状况,随意瞎编:“回仙尊,弟子今日挥剑三千下,并且参透了昆仑宗基本剑法第二式。”
说完这些,她又接着刚刚自己还未讲完的话:“求明苦仙尊为我做主,我昆仑宗弟子被歹人掳去......”
一把朴素至极的桃木剑浮现在江月照面前。
明苦仙尊又将头转回去,慢慢道:“尚可,让本尊看看。”
江月照看着面前的剑,气极,却无可奈何。
明苦仙尊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
他只听自己想听的。
桃木剑拿在手上很轻,几乎感受不到重量,比起她的月华来各方面都差得很远。
可江月照其实也不会舞这什么昆仑宗基础剑招第二式。
毕竟她只是一只失忆的忆妖,快要死的那种。
她只是刚刚路过两名弟子,听到他们因为这个而苦恼,碰巧记住了。
“仙尊,弟子有些忘了,可否给弟子一本剑谱?”
反正都只是在叶忘营的记忆中,明苦仙尊不可能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也不可能一怒之下杀了她,江月照很松弛。
明苦仙尊静默不语,真的给了她一本剑谱。
江月照顺着目录,直接翻到第二章,却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昆仑宗剑招进阶第二式”,可江月照所说的,分明是比这个低一阶的剑法。
“若是骗我,自行去戒律堂领罚。”明苦仙尊并不给她辩驳的机会。
江月照没空去戒律堂,她想起叶忘营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与流血不止的伤口,将进阶二式的剑招记在脑海,握紧桃木剑,细细感受其灵力流动的脉络,便要开始舞剑。
或许是忆妖记忆力惊人,又或许是江月照失忆前是会的。
几乎是把剑拿到手,心中回忆起剑招,江月照便轻松随着自己的想法挥出了剑招。
她心里对明苦仙尊有气,又仗着自己是在t虚幻的记忆中,最后一道剑气居然直接劈到了离明苦仙尊很近的石壁上。
灰尘扬起,石壁的石头落下一块。
明苦仙尊的发丝被落风吹动,本人依旧是那处变不惊的模样,甚至江月照感觉他心情变好了,因为他夸了一句“善”。
江月照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上前一步,将桃木剑举起,放在额前,递还给明苦仙尊,接着告状:“仙尊,求您救救叶忘营,弟子亲眼看见他被一个金丹期的刀疤脸大汉掳走,恐有性命之忧。”
明苦仙尊没接桃木剑,一挥手,那桃木剑居然自动割破江月照的手指,自行认了主。
他道:“你口中的人并不会有性命危险,一切苦果,皆为造化之因,又何知不是他人机缘,不必管。”
江月照咬牙,只觉明苦仙尊在说废话,若是叶忘营活不下来,自己现在也不会进入他的识海帮他疗伤了,还用得着他来告知。
她道:“弟子不懂,弟子只知吾友正受折磨,百般痛苦。”
明苦仙尊充满褶皱的嘴皮竟然缓缓上扬,江月照听见他说了四字,便将她轰出了洞府:“吃苦是好。”
明苦仙尊与她想象的很不一样,听着他表达的观点话语,只觉怒火中烧。
怎么会有如此罔顾人命的正道仙尊!
她狠狠一锤石壁,渐渐冷静下来。
她当前的任务是寻找潜藏在叶忘营识海中的邪气。
虽然古长老叫她依靠什么本能和直觉,但若是能直接问上一问叶忘营,问题或许可迎刃而解,毕竟这是他的识海,他的记忆。
江月照打定主意,非把叶忘营找出来不可。
她握着明苦仙尊给的桃木剑,就要再度出发,昆仑宗那么多长老,她不信无一人可做主,再不济,她就自己动手。
可一擡眼,江月照发现此处并不是明苦仙尊洞府外。
明苦仙尊所住之地草木茂盛,入目皆是最原始的自然景观。
而此处是一处小木屋,不大,堪堪够一个人居住生活的样子,而且从外面落了锁,在快接近屋顶处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窗户,只刚好够通风和借点微弱阳光。
木屋粗糙,此时周围又十分安静,江月照警惕往前走去。
在快要碰到门锁时,她突然顿住。
屋内传来了微弱的响动,以及什么粘稠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啪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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