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但笑不语,让她等,于是在寒冷的冬天,万花凋零,只有她绽放。”青年带着明显的关切,轻柔而温暖。
却并不直接提今日发生的事情。
阮倾意在屏风后梳妆,正忍着泪,细细描画眉眼,她屏退了丫鬟,连母亲都不愿见,却把赵越池放了进来。
听罢,她良久也没有回应。
赵越池依旧站在屏风后等待着。
江月照一边感慨叶忘营还挺会说话,柔声安慰人时与平日里截然相反,心脏的另一边,却开始不规律跳动起来,微弱的涩意慢慢蔓延。
因其太过微弱,若不是此时内心焦躁,根本无法察觉,江月照将这感觉定义为挚友之间的排他性。
阮倾意的声音模糊传来。
“多谢赵公子安慰我。只是,我觉得唯有梅花要忍受寒冷与孤独,实在太不公平了,况且,我也不喜欢花,花是姐姐喜欢的东西。”
好!
江月照忍不住握拳,不愧是她的妹妹,就是有志气。
她等待着叶忘营再次回话,如果是她,应该会解释一番吧,并且表一下忠心。
不过叶忘营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静默了一会,屋内再次传来声音。
“抱歉,我忘记你姐姐喜欢花了,但我以为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在干什么?”江月照听得津津有味,把刚刚心中的隐隐涩意抛在脑后,想听两人如何推拉。
半空中突然传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一时不稳,就要摔倒。
随后却稳稳被人托举着。
回头,却看见了灵体状态的叶忘营。
那么,屋里的那位,就是真正的赵越池了。
江月照松了口气,心也安定下来,她就说这些话不像是叶忘营能够说出来的,毕竟连她也没听过,如今一看,判断果然没错。
她用气声说道:“吓死我了,赵越池何时来的?”
叶忘营回她:“敲门之前。”
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是阮倾意在说话。
“我有时觉得赵公子体内存在两个人。”
江月照惊,下意识攥紧叶忘营的袖子,感叹:“阮姐姐真是意外的敏锐啊,还好我们不用对付元婴期的她。”
旁边的侍卫丫鬟只以为她听见里面的对话伤心,却不知她旁边还有别人。
阮倾意擅长察言观色,赵公子平日里的表现,分明是喜欢姐姐的,所以她哪怕心有慕意,却也还能压制。
当冷静下来时,也能发现赵越池身上的缺点。
比如他很虚伪,明明是不喜笑的,却还总是笑着和别人打招呼,别人都觉得他面对姐姐才冷脸是因不喜,她却知道,这是赵公子的最放松的时候。
比如他是不善言谈的,更常用行动表达,可面对许多人,比如她时却光说不做。
......
她很羡慕姐姐,难道只有如姐姐那样的才能幸福吗?
赵越池回她话,被附身的记忆中人会自动把江月照与叶忘营的行为合理化,他道:“我是对你姐姐不好,可那是因为我不喜欢她。”
阮倾意却地笑了一下,语气罕见尖锐讥诮。
江月照和叶忘营看到原本有六成半的好感下降至四成。
“你明明是喜欢姐姐的,为何还要来招惹我,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所有的内里都只对姐姐展示,什么如沐春风翩翩有礼,都是对我们这些外人的。”
“难道是因为姐姐真的只把你当哥哥,所以你才来招惹我吗?那看来你的真心也不过如此。”
赵越池惊讶:“小意,你在说什么,我,我......”他迟迟不能说出那几个字,毕竟与他有婚约的确实是莫生怜,他不能轻易放下这份责任。
但他这样犹如默认,阮倾意心如刀绞,狐貍眼下的一滴泪被她擦干。
她恢复了最好看的状态,走出屏风,也如愿在赵越池眼中看到惊艳。
江月照察觉她已准备好即将出门,赶紧拉着叶忘营往前走。
灵体状态的叶忘营不能离赵越池太远,因此她一直保持着赵越池和阮倾意看不见她,几人之间又离得不远的状态。
江月照还在回味着阮倾意的话,对叶忘营道:“我们俩的挚友关系居然被阮倾意看出来了,为了完成任务,我们接下来得互相避着点了。”
叶忘营任江月照拉着走,没回她,温热的指尖突然拂过她的头发,冷淡发问:“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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