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照朝她一笑,道:“赵师兄要教我们北啸大会如何一举夺魁。”
一直站着不说话的叶忘营这时也开口:“赵兄,宜早不宜迟,不如就今日吧。”
赵凌云眉头一皱,一脸欲言又止:“唉,你...好吧,就今日。”
江月照没听见赵凌云的长吁短叹,只听见赵凌云说今日要进行,一双眼睛看向赵凌云,在心里默默感叹,修无情道的竟如此善变。
*
几人商定好,在秦双双住处住下,当即入忆,江月照已经进入过一次赵凌云的记忆,这次他们很快就在赵凌云的指引下,来到了正确的记忆中。
眼下,正是赵凌云被关家收养,最叛逆的时候。
十七岁的少年郎在关家殷实的家境与良好的家风下,已经初现金丹时期无情道赵凌云的影子了。
记忆里正值隆冬时节,关山晴一家人全都在关府外,除此之外,还有夜晚也未回家,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正窃窃私语着。
关父从脖子一路红到了面庞,脖颈间青筋暴起,长棍毫不留情地抽到赵凌云身上。
“谁让你去找叛军的?”
赵凌云跪在泥土地里,鲜血从背部蜿蜒,染红了黄褐色的土,但依旧背脊挺直,不肯弯曲。
关山晴不知是久站还是晕血,江月照一进入关山晴身体中,便感觉头晕目眩,只大概通过关父只言片语,推断出其暴怒的状态。
她索性顺势扶头,低叹一声,就要往下倒去。
瑞珠站在她身侧,最先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就要去接她,惊呼道:“小姐小心。”
一股暖香袭来,叶忘营睨瑞珠一眼,率先接下了江月照,他神情里的关切掩盖不住,低声问江月照:“怎么样?”
暖香洗刷了大部分血腥味,江月照下意识更往叶忘营怀中靠了一些,摇头,声音有气无力,却恰好让关父停下棍法。
“害怕,晕...头晕。”
跪在地上的赵凌云和关父同时朝这边投来了目光,他自被接近关家起,就在扮t演保护关山晴的角色,对其身体状况十分了解,见状,神色微动。
关父最终扔下长棍,向江月照走去,回头看了眼赵凌云,大着喘气,明显气还没消。
“一日不和叛军断了联系,便一日不要回关家!”
“关家没有你这个人!”
灵体状的赵凌云追随着江月照,显然是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果然记忆里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回到最初的原点吗?”
“丧亲之心魔已被解决,我也再不用流浪,可竟又落得如此田地。”
江月照虽然晕倒是装的,可身体确实很不舒服,赵凌云跟着她说了一路,居然不比关父几句话能获取的信息多。
“快说。”江月照张开惨白的唇,不然关父背着她进关府,赵凌云被关在关府外,几人又不能沟通了。
赵凌云从伤心中回来:“我年少无知,也曾做过热血的梦......”
江月照彻底听不见赵凌云的声音,他随着还跪在外面的曾经的自己一起,被困在关府之外。
关父关母把江月照送至榻上,吩咐瑞珠照看好她,又要往外跑。
江月照快速拽住关父的衣角:“父亲。”
却被关父快速打断:“晴儿,不必为他求情,当初我就不该捡他回来,竟给我们关家带来了如此灭顶之灾。”
江月照:......她只是想问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若是赵凌云当真干出恩将仇报的勾当,她也不会出手阻拦。
无情道在她心里又增添了几分坏印象,原来年少叛逆,害人至此者才能学好。
关父关母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所过之地都充斥着关父对赵凌云的谩骂。
听着声音越走越远,应该是又出府找赵凌云了。
声音减小,又骤然加大,关父毕竟是修炼过的人,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赵凌云这孽子竟然真的跑了?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江月照躺在床上,装作难受极了的样子。
瑞珠给她盖上被子,着急:“小姐,可要叫大夫?”
她摇摇头:“瑞珠,你先出去,有秦姨照看我就好了。”
瑞珠心里虽然担心,可却不敢违抗小姐的命令,为他们带上门。
叶忘营走近,伸出手量她体温。
江月照却转瞬恢复活力,刚刚在瑞珠面前的虚弱全数不见,抓住叶忘营的手,调笑道:“你的手那么热,我就算真的发热了你也不知道吧。”
叶忘营的手被她抓住,动弹不能,温度果然温热至有一些烫,此时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爹娘教过我,我有一些医修基础。”
眉眼昳丽的青年神色不变,说出来的话也格外轻描淡写,可烛火昏暗,江月照竟然真的看出了几分低落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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