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之前无法理解许怀彦惦记她这么些年,觉得他什么样的女子碰不到,偏偏惦记她这个相处并不久的前妻。
如今终于明白。
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们俩很像。
因为许怀彦着实三番五次帮她,又是唯一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很特别。
她每次想恨他时都恨不起来,甚至只在与他重逢后才有了再次嫁人的打算。
是,他们都非完人,各有各的不足。
但因为在彼此生命中出现时机刚刚好,就变成了不完美却不可取代之人。
所以,有些在别人看起来难以理解,他们彼此都能理解,也能欣然接纳。
许怀彦不知戚云晞的百转千结,将戚云晞抱在怀里:“我只有你们了。”
戚云晞知道他说的是她们母女俩,事实有些可悲,但好像的确是这样。
这世上还有对他好的人,比如圣上,诚王世子,佟寒……说阴错阳差也好,说缘分所致也罢,他遇到的伴侣就是她。
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竟然只有她,又为他们彼此庆幸,既执着,又有拨乱反正的勇气。
戚云晞用力回抱许怀彦:“我们不会离开你。”
许怀彦的心彻底安定。
从前只是有这个奢望,如今的许怀彦也有了信心。
她们不会离开他。
离不开,就是一体了,有些事就该一起面对。
戚云晞突然生出许多责任与勇气:“你打算如何对待侯府的人?”
倘若他还打算容忍,她可不会由着他们继续吸他的血。
许怀彦:“毕竟婚礼上没人不好看,我打算等你我成亲后就分家,让父亲带祖母回家乡颐养天年,眼不见为净。”
这样也好。
赐婚的圣旨来得比他们预计得快,这样一来,就只剩最后一件事了。
给许怀彦起针。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连戚云晞也感觉到了。
起针前一夜,在连续用掉三个如意套后,戚云晞说什么也不肯继续了,她担心自己明日起不来床。
戚云晞按住胸口还想作乱的手:“如今婚期已定,胡神医也做了万全的准备,整个太医院都为你待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许怀彦:“万一我还是想不起来,怎么办?”
戚云晞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他:“想不起来又如何,又改变不了什么。”
许怀彦:“万一我不仅想不起来从前的,又将如今的忘了?”
这个时候他说得不可能是公事,只能是他们的私事了。
不久之前戚云晞还为此彷徨过,此刻她格外坚定:“忘了便忘了,不还有我记得,你怕什么?”
许怀彦再也没有任何担忧,他吻戚云晞的后颈:“我不信,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戚云晞感觉他的呼吸又痒又烫:“什么?”
许怀彦笑,咬她的耳朵:“你吻我。”
戚云晞:“……”
吻就吻,这有什么。
于是,戚云晞转过去,面对着许怀彦,仰面吻住。
起针那一日,戚云晞忙着布置新房照顾孩子,没有去。
好在很顺利。
起完针,许怀彦马不停蹄来见戚云晞,正好看见她拿着嫁衣在身上比划。
许怀彦走到戚云晞面前,含笑看着比嫁衣好看一百倍的人:“我回来了。”
戚云晞之所以不去,是因为不敢。
她比他更怕出意外,但他都表现出不安了,她怕在那里影响他。
反正胡神医的医术她深信不疑,既然无法在那里帮他,那就收拾好家里,等他回来。
这一刻,戚云晞的手终于不再抖。
她仰面回望他。
看他的眼神里没有陌生,只有亲昵与爱怜。
戚云晞丢下嫁衣,终于肯让积攒了一天的担忧随着泪意淌下去:“回来就好。”
是啊,许怀彦亲吻戚云晞柔软的发顶,回来了,他会用余生告诉她,她怎样惊艳着他的时光。
后来,戚云晞在帮许怀彦收拾书房时,在他的抽屉里看到了满满几本手劄。
她好奇打开,发现里面记满了他们相处的细节。
第一条是七年前的上巳,他看到她在桃花树下等人,他记得很细致。他说他当时对她一见倾心,很羡慕她等的人,直到后来才知道等的人是他。
第二条是个雨天,他的马车无意惊扰了她。
第三条,第四条……
戚云晞花了好几个时辰才看完,将手劄放回去。
戚云晞揉着因为低头太久有些泛酸的脖颈,从书案前站起来。
院中响起丫鬟给许怀彦请安的声音。
戚云晞就没动了,因为阖府的人都知道,许怀彦下值后第一件事就是问丫鬟夫人在哪?
很快,戚云晞在书房门口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她那就算失忆,也会记得她的夫君。
“怎么了?”
这人大步走来,拉她坐在他腿上,自然而然用手抚上戚云晞的后颈。
“没事。”
戚云晞捧起他的脸,调皮地用唇碰他的唇。
很快,就有人加深这个吻。
戚云晞满意地闭上眼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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