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不受威胁的才子,皆丧命于明朗的手。
明朗是罪该万死。
仆从们在昏迷中沉入湖底,渐渐死去。
而明朗还在挣扎,他绝望地挣扎着。恐怕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般绝望的时候。
明慈站在岸边,抱剑而立,静静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力竭,看着他沉入湖底。
过了许久,湖面一片安静。
傍晚时分,明朗还没回来,杜氏坐立难安。
她方才已经派人去打听了。
“夫人!”去打听的人回来了,杜氏立马问:“怎么样?”
仆从:“其他参加诗会的人,在申初就回城了!”
杜氏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明朗出事了!
她连忙去寻明德双,要明德双赶紧报官。
明德双却不紧不慢:“急什么,大郎或许是被你关得太久了,想在外边儿多待一会儿。”
杜氏怒极,她重重掐了一把明德双,厉声斥道:“大郎不知踪迹,你竟然丝毫不担心!”
“报官!现在就报官!”
明朗失踪的事,闹得京城人尽皆知。
参加诗会的郎君只说:看见明朗带着人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于是官府的人去园子里搜查,东园搜了搜西园,西园搜了再搜东园。
有人提议捞一捞湖里。
却被人怒骂:人肯定好好儿活着!
最终,明朗是在第三日,在东园的湖中被人打捞起,不止他,还有数位仆从。
杜氏看见那浮肿的尸身,呼吸一滞,眼睛往上一翻,整个人向后倒去。
明朗死了。
死因是溺水身亡,他那数位仆从,竟然也是溺水身亡。
众人都道:这真是太邪门儿了。
主子不会水,下人也不会吗?
渐渐的有人传出,是那园子太邪门儿了,有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之前还被人争先抢占的园子,如今无人问津。
杜氏病得厉害,连床都起不来了。明朗一死,她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脸色蜡黄,脸颊凹陷得厉害。
“娘。明央来看望她。
杜氏扭过头去,一脸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明央咬咬唇瓣,上前去:“娘,我是有要紧的事和您禀报。”
她犹豫片刻,补充道:“事关大哥哥。”
杜氏猛地转头看她,少顷,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艰涩晦暗的字出来:“说!”
明央咽了咽口水:“大哥哥出门那日,我看见,大姐姐盯着大哥哥,笑得很瘆人。”
“我去问她,她只说是来看马车有没有套好。”
“可我不太相信,我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
杜氏一听,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声音嘶哑:“那日……你怎么不和我说?”
明央低头看着脚尖:“我以为是我想多了,所……”
她话还没说完,杜氏便从床上扑了下去,用力拽着她的衣领,声嘶力竭质问:“为什么当日不说!为什么!”
明央吓了一跳,她想挣扎,可见杜氏半个人都挂在她身上,她不敢妄动,只生生受着。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杜氏情绪激动得厉害,周围的仆从去拉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明央小幅度地挣扎:“娘……娘……”
挣扎拉扯间,杜氏的手不知道怎么的,重重往旁边一甩,就是此时,变故突生!杜氏的小指生生插入明央的右眼中,顿时,鲜血淋漓。
“啊!!”
听说明央的眼睛瞎了,明慈心情更好了,还多吃了一碗饭。
她现在就盼着进宫去。
从明朗死那的一刻……不,应该说,从皇后许诺她那一刻,她就盼着下一次进宫,杀翡翠。
“姑娘今日胃口怎么这么好。”阿荷嘟囔着:“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姑娘竟然还吃得下饭。”
明慈突然擡眸,笑着看她:“不可以吗?”
阿荷丢下手里的筷子,义正词严:“自然是如此,如今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姑娘真是没心没肺,居然还吃得下饭!”
明慈笑着起身来:“依你看,我该如何?”
阿荷清了清嗓子,眉目隐有得意之色:“依我看啊,姑娘该去夫人榻前侍疾,尽一尽孝心。”
“她杜若兰未曾生我养我,我为何要尽这孝心?”明慈笑吟吟看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阿荷瞪着她:“姑娘怎么能这么想,夫……”
“啪!”一声清脆,扇走了阿荷的得意轻蔑。
她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明慈:“你敢打我?”
明慈坐下:“啊,打的就是你。”
“姑娘。”阿莲兴冲冲进了屋来:“皇后娘娘召你明日入宫去呢!”
明慈眼睛一亮。
“咦?”阿莲瞧着阿荷有些奇t怪,凑近去问她:“你怎么了?”
阿荷眼里噙着泪,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了。
阿莲摸不着脑袋:“莫名其妙。”
明慈嘴角高高翘起,心情很是愉悦。
马上就要见到翡翠了,她要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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