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女子总是危险的
子受看着高高在上的父王。
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不再提此,反是要了炉子,婉,烧茶。煮的还是自带的茶叶。
君仆二人都好奇看这两个人要做什么。
“王上,请品茶。”
帝乙不知道用意,但还是接过喝了。
“此茶,乃是崇城的云雾茶。”
“齐若记得没错,将军夫人身边有个侍女,叫青衣。”
帝乙连喝了两口,第三口的时候放下了茶杯。
“将军夫人身边的侍女曾消失过一段时间。”
“而臣,为活命装过疯傻,见过那个女子,只不过青衣姑娘觉得齐是个...傻子,不认识。”
“臣下无所好,唯有一茶,此茶在崇城时,三小姐所琳也曾泡过。”
“此茶稀有,半年也只在城主府内喝过,然,还有就是,水镜居内。”
“那不是早就被封了吗。”
“是,可是屋子里有些细微不起眼的东细,是不会引起关注的!”
“茶叶!”
“所以先生推断三小姐失踪与邺阿的死,有关联,就去追问了索琳小姐。”
“索琳小姐早已经被惊吓,不愿意透露,不过,幸亏有先生。”
“齐二公子?”
吴世齐轻轻咳嗽了几句。
“索琳对先生一见倾心,在...算是我们故意设计的,使索琳小姐信任,才从口中得知了缘由。”
“父王应当不知道,这西亳勾栏不止被封的那一处,还有一处藏在市井深处,名为赚钱谋私利,实则是获取情报消息的大网。许多公族都喜欢流连其中,不仅子崇去过,连邺阿...”
子受拱手低头。
“说下去。”
“邺阿曾经在勾栏内带走一个女子藏在小别院里,不仅因那女子怀了邺阿的孩子,更是邺阿喜欢过那女子。但是后来被国相知晓,不允许。让邺阿亲手杀死了,一尸两命。”
“这是诸多人的口供!”
子受只是说了一个大概,但是这个大概一听就能想象到,无奈与残忍,还有自私。
“故儿臣去调查了那名女子,从勾栏其他女子中获知她的容貌,并且描绘了下来。”
子受拿出一份卷着的葛布,赵吉接过,打开在帝乙前面。
“崇城有个画师极为有名,先生与三小姐游玩的时候求画师画了一张画,儿臣觉得里面有崇城风光,应当献给父王。”案子放在一边,子受开始讲起了在崇城所遇到的趣事。
将他口中的话进献。
两张画摆在一起,帝乙和赵吉一样,睁大了眼睛。
“世上没有相同的容貌,但是相似却是有的,稍加打扮,又披头散发,加上那迷魂的香...”子受说着,吴世齐一直在注意帝乙的表情。
“儿臣想,索琳失踪,闹鬼,是一起的。”
“和想的一样,索琳小姐后来说的果然无差。”
赵吉分析前后,“他们不是要杀邺公子,是要,要他生不如死。”
“对,所以儿臣派人去查了两个人。”其实是吴世齐派人去查的。
“水镜先生与勾栏另一座院子的主人。”
“可曾查到?”
子受点头,“水镜先生是西岐人,是西岐名士,消失了多年。”
“因为过去了多年,就连西岐都很少再提起,水镜先生杨羡,精通医道,乃是九州唯一一位参悟医道之人。”
“不过,可惜的是,这位水镜先生多年前就已经逝去。”不慌不忙沉稳的语气,很符帝乙。
“是,他与虞候交好,年轻是曾为门客。”
“那这个水镜先生是何人?”
“赵宰可还记得几年前失踪的人?”
“将军的姐姐?”当年南仪的失踪,整个王都都被翻了一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团迷雾驱散开来。
“有如此血海深仇的人不多。”
二人像是说了凶手,意思很清楚,但是又没有说是谁。
一张张画像,一卷卷记录,卷宗摆放在前。
“我想,落水地方打斗的痕迹,应该是有几名厉害的高手。”
“水镜先生应当还被某人保护这,但是后面为何落水。儿臣...”
“行了!”帝乙拍了桌案。
赵吉偷偷朝子受摇了摇手。
“父王,儿臣斗胆压下此案!”
“你说。”
“无非都是一个情字所致,邺阿...害人在先,况且罪首也已经不在了,我想...”
“水镜先生也是情之所钟,才会如此,而夫人爱将军,不愿将军伤心,派人去护,虽最后不尽人意,但南仲将军是征夷的大将军,如今四方动荡,是万不能因为一个死去的人而动肱骨之臣。”
“那依你意思是?”
“漏半!”
将重要的抹去,留下次要的。露出一半实情!
既破案了,也不会掀起风浪,于是得到了帝乙的同意。
案件落了尾。
“父王不过想借这个案子告诉我一个道理而已!”真相掩埋于沙土,不是子受愿意看到的。
“公子不妨想想整个案件的推动!”
其实还有几点,是他们猜忌又不敢说的,子淑是如何找到南仪的,又为何不告知南仲。
吴世齐要比他看的更透彻,“王要的从来就不是结果!”
愣住的人,明白了什么。付之一笑,“哎,总之破了案,先生就在家等候父王旨意。”
旨意究竟是王恩,还是一道通向地狱的门,吴世齐不知道。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守护想守护的人。
“一会儿我要去探望小姑姑,还有...苓儿。”
“苓?”
“对,人不是你救的吗,取名萧苓,听说是小姑姑自己取的,可是跑死了我一匹好马,我总得亲自去瞧瞧。先生要不要一起?”
子受试图开些玩笑,但是仍旧没让吴世齐开怀,“齐身感不适,就先回去了。”
于是马车分道在了宫门出去第一条街道。
“王上没有为难你吧?”
“你忘了我说的吗,总往我这跑,父亲会起疑心的。”
吴世齐一卷卷查着,先前给子宁配的药方,他特多留了一份。
“我不怕他。我死了,不是还有你替我报仇么。”
吴世齐放下竹简,呆看着吴婉,“仇!”
接着回忆了今日大殿上,子羡的那句话,说明子羡十分了解水镜先生。
虞侯府虽不得势,但是暗中势力遍布。或许与候府与帝乙子羡,也有牵连。
“你怎么了?”
思来想去,吴世齐都只朝一个方向想。
不管好坏,子淑都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这种人若不除,他日就是威胁。
要么她会将自己除了,要么自己会沦为她的阶下囚。
子受与吴世齐一同破了子邺落水一案。
没过几日后,帝乙的嘉奖的到了。
正像子受说的,王的旨意来临。
奖赏再多都是那几样不变的,奴隶,钱财,还有官职。
只是吴世齐被授予的官,让所有人都意外。但是又不意外。
“往后,这宫廷记载还有典籍就劳烦吴内史管理了。”
子受摸着笑意的接受了官服以及官印。
吴世齐协同子受破了大案。
王上授予了吴世齐官职,拜了上卿。
众人疑问,内史一职,不是曾经吴世基担任过的吗。
不过都一致认为,吴世齐现在是子受公子跟前的红人。
一旦功名在身,那些黑话也会被颠倒成夸赞的话。
一个不为人知的庶子一跃成君王眼前的红人,想必还是有些本事的。
对吴世齐而言,内史意味着可以看到天下最多的书。
至于王封此官的意思,是对他忌惮,还是警告他不要重蹈覆辙,这些吴世齐都不敢去多想。
引火上身,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
“哎呀,公子当了官呢,以后就是朝中大夫了,就再也看不上我这样的风尘女子了。”
“有事”
“干嘛这么正经,开个玩笑都不行?”
吴世齐继续低头看书不再理会她。
手里的书被抢吴婉夺去,刚倾身去抢耳旁略过吴婉的细声,“国相找你。”
“城东的酒肆二楼。”
这么久了,吴世齐从来没有见过子川一面。消息都其由人秘密传送的。
“哦?终于要见面了呢!”
“你不怕么?”
“为什么要怕?”
“你不了解他,所以你不知道他可怕!”
“所以,我这不是去了解他了吗!”
吴世齐的云淡清风让吴婉为之担心。原本热情突然变得冰冷,吴世齐不是木头。
“你放心,我还想活命。”
这个人,是看出了自己的担心吗。
像是他给自己的话,又像是给吴婉的安慰。
也许就像吴婉说的那样,你不了解,永远也不会知道。
和帝乙对峙,有君王临下的压迫感,与子川同在一个屋檐下则是。
沉入深海。
一张恭谦温和的脸,看着没有什么,但是透过那双眼,吴世齐知道,自己说错一句话,会死的很难看。
又或者不会死,而是受尽折磨。
他是修道之人,医道有一法为看,门外那几个小侍从,他觉得随便一招就能了结自己。
若光明正大在相府拜见,吴世齐倒是不怕的,但这酒巷深处,出门不见几人,死只要一句话。
悄无声息。
他来时路上刮着冬风,透过衣服刺痛这肌肤,觉得穿少了,极冷。
屋内盆火烧的极旺,他现在甚至能感觉自己流汗,热。
“以一茶破案,真是秒啊!”
“皆是相国栽培提点,齐感激不尽。”
“本就是你破案,和我有和干系啊!”子川揉捏着自己的手,似他们二人不认识,慈眉善目。
“案破,但凶手仍逍遥法外,我知道大公子乃国相爱子,齐为此悲痛,故而力查此案寻得真凶!”
子川的手指不在动,伸手将倒满茶的杯子推到吴世齐跟前。
吴世齐没有喝,而是伸手沾了沾水放在了桌上。
子川那本温和的脸瞬间难堪。合着的双手指缝比之前紧了。
“喝茶。”
“相国惜才,集九州英才,之前世子大婚,江淮来人,为彰显王对江淮重视,曾派遣人入淮,至今未归!”
吴世齐说完才饮完杯中的茶。
子川大笑,“吴世齐。”
“属下在。”
“你很聪明。”
如果子川骂了自己,吴世齐大概会开心,聪明人不好掌控,“齐再聪明也比不过国相,齐永远都在相国手掌下,唯想借丁点光芒茍活。”
子川放吴世齐回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
“阳,帮我给子受公子带个话。”
“是。”
吴阳走后,吴世齐在房内刚点燃灯擡眼间就被吓了一跳。
房间有内外房,内房比较小用来睡觉。外房比较长,靠里面一部分摆着一张床榻用来看书和沏茶。平时吴世齐常坐的地方。
如今上面躺了个人,这样的动静都没能把她吵醒,像是熟睡了。
吴世齐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他是下午出去的。她应该是等了很久。
拉住袖子本想唤醒,但看着这熟睡的模样又不忍心了。
“也不怕着凉,就不会爱惜自己么?”吴世齐小声自语道。
倦了袖子小心翼翼的抱起吴婉,“这么沉!”
吴世齐咬牙废了一番功夫才将她从榻上抱回房间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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