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舟看了眼贺亭衍,“我,那个……其实……”
捏着的手心里全是汗,这架势简直比当初跟沙狼搏斗还心焦。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勇气,改了话头道:“要不把亲事说给我……贺亭衍他不用说亲……”
蔡秋蓉笑道:“瞧我,光顾着给亭衍说媒,倒是忘了自己儿子。”
一屋子人听着哄笑一堂,随即便真的谈论起敬舟也不错之类的话。
贺亭衍的脸黑了个彻底,江敬舟没敢看,只能悄摸着挨近后,牵着这人的手试图安抚。
奈何贺亭衍不买账,抽回手不让碰,显然是生气了。
他低声道:“咱们缓缓成吗,明日,不,今晚我再去说说。”
贺亭衍板着张脸,眼看着那说亲的媒人已经给江敬舟选好了三四户人家,与其母亲说笑间似乎便要定下。
没好气道:“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江敬舟死皮赖脸地紧拽着他胳膊,“去哪儿?”
“回城。”
“别啊,你这休息的假还没过完,回什么城!”
贺亭衍力气大,两人拉扯间从小动作成了明目张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不顾及旁人。
说笑得满屋子亲眷再次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吵架了。
蔡秋蓉想上前劝阻,可看到贺亭衍铁青着脸要出去,便以为是自己的媒说差了让孩子不高兴,一时间也没能去拦住人。
光见着他儿子拉拽还举止亲密,嘴里直嚷着,“你就不能再等等,给我点时间不行吗?”
贺亭衍走到门口时站定,回首道:“江敬舟,我给你时间了,结果呢?让一屋子人给你说媒?之后还想如何,等你真的成亲了再说?”
“我没想成亲,我这就是缓兵之计!”
蔡秋蓉渐渐地听出了不对,上前拉着儿子,“敬舟啊,你俩到底说什么呢?什么不想成亲,你怎么能不成亲?”
江敬舟被逼得烦躁,破罐子破摔地说道:“贺亭衍不需要说亲,他不需要,我也不需要!”
蔡秋蓉大概觉摸出了话中意思,“儿子……”
“我俩好上了。”江敬舟生怕这一屋子听不见,大声道:“贺亭衍跟我了!用不着给他说亲!”
说话间,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贺亭衍,“我逼得,跟他没关系。”
蔡秋蓉愣怔,随即几个踉跄险些摔倒,被江瓷夫妇扶住后,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无法接受。
“娘!”
江敬舟要上前去扶,却被蔡秋蓉甩手打开,“我回屋休息休息,大伙儿散了吧,散了……”
江敬舟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忽然手心一暖,是贺亭衍牵着他。
“没有逼迫,是我先喜欢上的敬舟。”贺亭衍说道。
一家子女眷不好说什么,再怎么匪夷所思那也是人家家里的事,打着哈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便散了。
蔡秋蓉被江瓷一路扶回住处,而后便对尾随的儿子摆手道:“先出去,娘躺会儿,迟些再说……迟些说……”
房门关上,江敬舟靠着墙蹲在墙角,难受道:“我娘要是打死我,你可得帮我多挡着点儿。”
他倾身向前,把下巴搁在陪他蹲着的贺亭衍肩上,无力道:“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太折磨人了。”
贺亭衍抚着他的头,“总要面对。”
江敬舟靠着他,转了话头道:“你刚说什么?你先喜欢上的我?什么时候,多久之前?”
当着长辈们的面儿说得顺溜,私下就剩他两反倒说不出口了。贺亭衍别过脸,耳尖透着层粉,“没有。”
“什么没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拉开跟贺亭衍挨着的距离,凑到这人面前,“是我两后来见面去饭馆吃饭那次?还是在船上过夜那次?”
贺亭衍擡手抵着他额头把他推开,起身道:“没有。”
江敬舟跟着站起身,双手环胸地绕着这人走了两圈,“不说也罢,毕竟像我这么风流倜傥的,会被看上也在所难免。想当初看上我的人十根手指都数不完,倒也正常。”
贺亭衍皱眉,“谁?”
“什么谁?”
“十根手指数不完的,都有谁?”
江敬舟绕到他身后,忽然一蹦三尺高的跳这人背上,两胳膊抱紧脖子,掰着手指细数道:“隔壁二大爷的孙女,街头王癞子的侄女……”
他胡编乱造得还真说了十根手指的数,大言不惭道:“可惜啊,这些姑娘得不到我,谁让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说起来我这心上人可厉害了,会断案会送刀,还能把我一个大男人翻来覆去地折腾。”
贺亭衍的耳根红了个彻底,“下来。”
江敬舟胳膊收紧,“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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