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人眸中闪烁着星辰，倒映着跟前的人，像是外头漫长无垠的黑夜，要将此刻的美景刻入骨髓。
他并未想过会得到这样干脆的回答，于是重复：“……家人？”
林秋让用力点头，表明自己的决心：“不会再让你受饿、不会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会力所能及的对你好。”
黑夜之中，整个房间都变得静悄悄的，除了师兄的声音，似乎再也听不见其他的了。
此时，一种怪异的感觉在他心底埋了一颗芽，迅速生根发芽，将他搅的又酸又痒。
像梦——灰暗的人生被撕扯出一道裂缝，走进来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个人朝他笑，抓住他肮脏不堪的手带他逃离黑暗，带他洗涤身上的污渍，告诉他困在黑暗中的人没什么不能做的。
保证不让他饿肚子、不让他受欺负、会对他好。
还想也不想的就说——要做他的家人。
家人这种东西太过珍贵，他从不敢肖想的。
何况是认识不到一日的生人对他做出的口头承诺而已。
除了傻子以外……怎会有人这般轻而易举就信了？
祁遇垂下眸子，纤长睫羽煽动中落下了什么，在两人交合的衣袖上、与潮湿的湖水混在一起，他问：
“我真的……能信师兄吗？”
这句话甚至算不上质问，就算师兄此时拍开他的手嘲笑他好骗也可以，他也毫无办法。
可偏生跟前的人又是温和的应答：“能信我。”
话音刚落，就是一声重重的扑倒声。
林秋让没有觉得疼，脑袋和后腰被人护住。
他的颈间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用力摩擦，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之前在马路上一只将他扑倒的大金毛，当时推了两下，推不开。
既然知道推不开，就不推了。
林秋让肩头的衣襟变得更湿了。
迟迟没有被推开的祁遇更加大胆，似乎在试探，用了更大的力道咬了跟前的耳朵，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更像是什么占有的标记。
“……好。”
他的声音很轻：“现在我们是家人了。”
林秋让吃痛，大度拍拍中二少年的后背，附和道：“对，我们是家人了。”
屋门依旧大敞着，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
嗞咔——
不远处传来一声细小难以察觉的响声。
像是被人踩过，石子在泥沙中的摩擦声。
又像是石子被什么碾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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