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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1 / 2)

教坊

江潜一时默了声,言栀见状便知他心中所想,不愿再看他,垂下眸去,长睫忽闪犹如扇动蝶翅。

“一时难以预料,短则几日,长则......数月。”江潜抿唇道。

言栀故作冷然道:“非去不可吗?我恐怕时日无多,你离开这般久,也不知回来时见着的是我的人,还是我的白骨。”

江潜游移的眼神凝至言栀侧脸,笃定道:“我会尽快回来,也会把药完完整整带回来,你不会死,不可能会死,我还要带你去桃花源。”

言栀捂着嘴急促咳嗽两声,江潜见状替他拍抚着胸口,顺着气。

“我们就不能一起走吗?”言栀布满血丝的双眼殷切望着他。

江潜只瞬息踌躇犹豫,“不行,你在教坊有林随意照料,徐辞盈和花樾照顾起来也方便,外头虽有魏籍的兵卒看守,但也能保你安然无恙,留在教坊是最好的选择。”

言栀叹道:“眼下三月将尽,你告诉我要等多久?”

江潜不敢轻易许诺,只握紧了言栀的手,“我趁夜出发,最晚......你等我到初夏可好?”

“初夏?那便是六月。”言栀喃喃。

“是,届时你用了药,病情便会平稳下来,待到八月,我带你去柳梢深处摇桂花。”江潜攥着言栀的手轻呵,帮他捂热了。

是啊,还未去过柳梢深处。

言栀笑道:“那你一定要履行诺言,赶在六月回来,否则赶不上八月的桂花,我便会记恨你。”

江潜亲吻他的手背,轻微颔首,“若是赶不上,我也会命人移栽一株种在你窗前,让你日日瞧着。”

“嘶......”言栀正欲发作,却被江潜紧抱怀中,他的胸口炽热,言栀烫红了脸。

一个时辰后,林随意前来再次叮嘱江潜,后者这才将怀中熟睡的人安置榻上,走时不忘留下不舍且深沉的吻。

江潜离开的第四日,言栀照例从榻上醒来,只是烈阳刺眼,他伸手却触不到卷起的竹帘,反倒惹得疲乏劳形。

“醒了?”徐辞盈的声音倏然响起,她本坐在椅上假寐,现如今腾起身子替他放下竹帘,屋子又是阴暗一片,唯细碎光斑漏至桌前。

言栀强撑起身子,喝了两口粥,还未清醒过来便瞧见林随意侧身撞开门,将汤药端至自己面前。

“这般好的阳光,拉着帘子作甚?”不问言栀的意思,林随意径直拉起竹帘,强光刺得三人眯了眼。

“再吃一口粥,将药趁热喝了,我盯着你喝完再走。”同样的话术林随意用了三天,汤药又苦又辣,言栀捏着鼻子堪堪饮下,却还是呛出了泪,林随意瞧着空碗,这才满意离去。

言栀正泛着恶心,徐辞盈及时端来了清淡小菜,正好能够压下他胃中翻涌。

“昨日是徐姐姐守着我?”言栀颇为感激地望向她。

徐辞盈端丽庄重的脸上闪过一丝腼腆,她讪笑道:“这几日我住在教坊,一来方便教习乐人,二来也有了由头来照料你,只是毕竟男女大防,待到卯时我方才上楼照看,林大夫也方便去抓药。”

“这几日晚上都是林大夫守着你,便带着被褥睡在那长椅上,你不知吗?”徐辞盈见他面露疑色,便说道。

言栀摇首道:“晚上喝了药,书看不满两页便会犯困,睡着了便不知其他,要到第二日方才清醒。”他垂眸看了眼肚子,也不知血蛊在他睡时是否也同他一般安睡。

“约莫是药的缘故,病人嗜睡也属正常。”徐辞盈道,“方才林大夫说了,你若觉得闷便随我下楼活动,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言栀放下调羹,闪过黯淡目光,“嗯,我一会便与你下去,陛下下令让我编排舞曲,这么多日过去了,我连教坊司的教头们都不曾见过。”

“陛下说的大约是气话,就算公子不闻不问,教坊也早有对策,万国来朝时的歌舞已有许多教头有了心思,委托她们去做便可。”

徐辞盈收好碗筷,便先一步端下去交给小厮洗净,再上来时,言栀已自己换好了干净衣裳,披上披风,等着徐辞盈回来。

“这是江大人的披风?妾身见江大人用过几次,想着应是极好的料子,否则大人也不会如此钟爱多年。”徐辞盈笑道,上前替他整理衣裳。

言栀垂眸望着披风的几处磨损,还有自己去朔北时添的新伤,笑道:“也不是什么好料子,他喜欢罢了。”

徐辞盈凑近看,方才发觉披风上隐约用银线绣着月亮,不仔细瞧,当真是看不出来。

教坊司里头栽种了几棵桃树,如今春日好景,桃花纷飞,言栀不由在树下驻足良久,姑娘们抱琴顾盼,与他双眸对视便迅速逃开眼神,踢着衣裙跑走。

石缸里积蓄的春水微波荡漾,清澄的水倒影言栀消瘦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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