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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2 / 2)

依弱攒足了力气,朝着书房而去,他知晓殿下这些时日都在书房,今日书房无人把守,他抹了把泪,推开了房门。

溪洄正捧着一盏茶,见着有人推开房门,眼眸登时冷了下来。

书房是很重要的地方,郁云霁将他安排在书房等候,是对他亲近与信任的表现,可如今竟然有人敢不经过殿下的同意,贸然闯入书房。

可待看清来人,他微微怔愣了一瞬:“你……”

他在宫中长大,宫规几乎刻在了骨子里,幽朝男子从不曾像眼前的男子这般,大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眼前的儿郎穿着清凉,露着一只小臂,且身上环佩叮当,看样子不是中原人。

细作。

溪洄沉下了脸,冷然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不知晓眼前这人是哪一只党羽的人,溪洄捏紧了指间的利刃,随时准备应对着,可眼前的细作看见他,非但没有因为惊惶,而上前对他动手,他只是爆发出一阵委屈的哭声,随后孩子一般蹲在了地上。

溪洄不明所以。

他蹙了蹙眉,不明白这细作为什么哭成这样。

“你怎么了?”溪洄淡声问。

“这可怎么办,”依弱埋头大哭,原本中原话就说不利索,此刻更是吐字不清了,“依弱不想,依弱好怕痛……”

溪洄皱了皱眉,随后上前几步,睨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人:“你是谁,为何贸然闯入殿下的书房。”

依弱抽泣着擡起了脸,对上仙人的俊脸,他不禁怔楞住,一时间竟是忘了哭泣,随后才结结巴巴道:“我叫依弱,是来找殿下的,你知晓殿下在哪吗?”

这个小细作没有半点做错事的自觉,溪洄道:“殿下在王夫那里,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依弱吸了吸鼻子,闷声道:“我好像怀了小殿下,可是我好害怕,我想问问殿下,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小殿下……”

溪洄静静的看着他。

眼前哭哭啼啼的小儿郎分明说的是中原话,他却好似听不懂了。

他说什么,他怀孕了,怀了殿下的女嗣。

“你是王夫的夫侍。”溪洄道。

他不是在问他,他如今肯定这件事,眼前这个异国儿郎是郁云霁的夫侍。

眼前的依弱露着一小截儿腰,溪洄的目光停在他的腰腹上,便见他的小腹确实比寻常儿郎更肉一些。

郁云霁要做母亲了吗。

那一截儿白皙的腰腹能将他的眼睛灼伤,溪洄错开了眼眸,一时间说不上来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女娘都是喜欢新鲜事物的,郁云霁想来也不例外,中原男子她早都见过无数,怎会对他这般墨守成规的儿郎感兴趣呢,看着面前人的穿着,他想,郁云霁怕是喜欢极了这位异国的夫侍吧。

依弱身上挂着不少珠宝,走起路来偶尔会发出叮铛的脆响,中原不会有这样的男子,也难怪郁云霁喜欢。

“为什么不想要小殿下?”溪洄看着他。

依弱一张小脸简直要皱成包子:“依弱怕疼,依弱害怕,我不想要小殿下,若是有人能代替依弱就好了……”

他还是孩子心性,说出口的话都是这般天真,谪仙不禁蹲下了身。

如今他与依弱的视线持平,依弱方才的话犹在耳畔,他正为之烦恼。

所以,郁云霁这般好的女娘,京中多少儿郎争着抢着想要做她的夫侍,削尖儿了脑袋都想要跻身菡王府,可却是有人不想做她的身边人吗。

他甚至想要人代替他的位置,溪洄扯了扯唇角。

做她的夫侍,怀着她的孩子,这或许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

半月堂。

郁云霁进门便瞧见一张煞白的美人面,孤启唇色也没有了以往的红润,如今他靠在身后的靠枕上,见着她来,清清浅浅的勾起了一丝笑意。

“殿下。”孤启唤她。

郁云霁坐在他面前的坐墩上,接过含玉手中的小瓷碗:“你感觉怎样了?”

“好疼的,”孤启抿了抿唇,“非常疼。”

郁云霁舀起一勺汤药,为他吹凉,这才递到他的嘴边:“这次多亏了你,幸而没有伤到要害,你放心,我会为t你寻出背后真凶,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

孤启凤眸还含着水意,如今他肩头裹着层层绷带,斑斑血迹昭示着他经历了怎样的痛楚,如今他身上还罩着一层深青色的纱,朦朦胧胧。

受了伤的孤启再也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像是一只格外依赖人的猫,扬着水眸望着她,求她能抚一抚他的伤处,或者是再多陪他一个时辰。

“药好苦的。”孤启垂着眼眸将她递过来的一勺汤药饮下,咬了咬下唇道。

郁云霁从一旁的小案上拿起一块饴糖,递给他道:“吃糖就不苦了。”

“可以不喝药吗?”孤启眼巴巴的问。

不喝药就不会好得很快,只要他一直病着,就可以一直住在王府上了。

他只想和殿下一起,唯有他病了的时候,殿下才会如此温柔的待他,只有他病了,殿下才不会躲着他。

肩膀很疼,但是如果有伤就能天天见到殿下,孤启宁可一直这样。

“不可以,”郁云霁搅了搅冒着热气的汤药,温声道,“听话,把药喝了。”

孤启默了会,像是在做心理斗争,随后他伸长了颈子,将她指尖上的那一块饴糖含了去,垂着眸子没有看她。

指尖还带着他的温热,被舌尖触碰过的指头,此刻像是被火燎了。

郁云霁难免有些脸热,但孤启此番却是是为了她才受了这样大的罪,她自是该悉心照料。

“那,引之喝一口药就吃一块糖,好不好。”孤启含着那块带着晚香玉味道的糖,小声的讨价还价。

他害怕被郁云霁拒绝,如今郁云霁如此亲近他,他实在欢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害怕郁云霁嫌他麻烦,怕被她驳回,孤启忙改口道:“其实引之不吃糖……”

“好,只要你乖一点,好好喝药。”郁云霁不知他心中弯弯绕绕的想了些什么,儿郎家都娇一些,几颗糖而已,没有什么的。

像是一股寒天里的暖流,袭向了他的四肢百骸,孤启整个人如今都是暖融融的。

郁云霁没有嫌他麻烦,她只说让她乖一点。

她喜欢乖巧的儿郎。

晚香玉的味道使得他格外安心,孤启贪恋的嗅着一股清甜,哪怕是喝着极苦的汤药,他也甘之如饴。

是殿下亲手喂给他的。

“殿下今日没有公务在身吗?”孤启小心翼翼的问。

问完这句话,孤启又开始后悔。

他有些矛盾,他明明想郁云霁能多陪他一会,可又害怕误了殿下的事情,自己如今对她不仅没有丝毫帮助,还要占用她的时间,殿下会不会觉得他很没用。

“有,但是不打紧,”郁云霁随口道,“你还有伤,那些公务放一放,晚些处理也无妨的。”

殿下认为他比公务重要吗……

他虽是没有过多的了解,可瞧着如今行事,公务显然是极为繁重的,殿下没有怪他耽误了时间,甚至将他看得比公务还重,是不是证明,殿下如今没有厌恶他。

孤启耳尖微微发烫,好似从郁云霁如了半月堂开始,他从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重新变得富有生气了起来。

“殿下若是,若是有要紧的政事,先去忙也是无妨的。”孤启弯了弯眼眸,可眸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他分明很想要郁云霁相陪,但控制不住的,他还是说出这些违心的话。

女子都喜欢识大体的男子,他希望郁云霁能多喜欢他一些。

但若是郁云霁当真听信了他的话,立即转身离开他,他还是会很难受,孤启就这样望着眼前心心念念的女娘,一边将她向外推,一边又期盼着她能多多在他身边。

一碗汤药很快见了底。

孤启含着最后一块饴糖,恋恋不舍的看着那碗汤药。

饴糖很甜,吃到最后,孤启口中已是十分黏腻,糖汁混合着久久不散的药味,只让人愈发的难受。

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甜的东西,可是这是郁云霁亲手喂给他的,他便很喜欢。

郁云霁将空碗递给一旁候着的含玉,这才道:“太医丞临行前说,你肩上的伤要每日换一次药,今日的药,晚上还要再换一次。”

面前垂着首的人面上有些为难,他抿了抿唇,才道:“换药很疼,引之怕疼。”

“那该如何,不论怎样,药都是该换的,你总不能不听太医的话。”郁云霁无奈的看着他。

孤启像是就在等她这句话。

他擡着一双莹亮的眸,带了几分恳求:“殿下为我换药好不好?”

郁云霁一噎,缓缓眨了一下眼眸。

换药而已,谁换不一样呢,怎么偏偏要她换?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孤启周身失落的情绪简直要溢了出来:“殿下不要嫌我烦好不好,引之儿时时常被下人打骂,故而如今也是十分怕痛,引之是怕旁人下手没个轻重,肩上的伤,很痛的。”

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郁云霁终是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换个药而已,又不会怎样。

她将孤启安置好,便见归府的三千,她脚步匆匆,见着她便喘下一口气:“殿下,周小姐闯了定国公府,属下拦不住……”

郁云霁当即定住脚步,她追问:“如今怎样了?”

“周小姐将云二公子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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