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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2 / 2)

郁云霁缓声道:“皇姨母在青州数十年,如今青州百姓民不聊生,人人皆知姨母杀伐果断,有人将这样的事捅到了母皇面前,我作为母皇的女儿,自然要为母皇分担,却不曾想只这一查,竟查出了这样的大事。”

“豢养私兵,数目也不少,这可是大罪啊姨母……”

大殿上静可闻针,一众大臣们听着这番对话,身后不禁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来。

偏生说话的人长得温和,面上还带着笑。

她像是立于一个绝对主导的地位,人们的争夺与计谋在她的眼中不过玩闹,只要她想,她便会循循善诱,去配合,直至最后将人一举击溃,慢慢欣赏着面前人惊惧的脸色。

“既然今日大家都在,朕当将先前对于宓儿身世一事说明了,”女皇俯视着下首被此事惊得不知该作何表情的众人,缓声道,“郁宓是朕的亲女,是朕的血脉,也是幽朝的皇女,先前有人借此污蔑朕的女儿,朕本欲将此事说明,却被宓儿拦下,宓儿不惧人言,只为引蛇出洞,将背后之人引出……”

郁云霁面上还带着淡笑。

她总是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在女皇说出口之时,她对上了下首郁枝鸢的眼眸。

她竟然是将计就计,所以她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偏将她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郁枝鸢攥紧了指节,又缓缓松开,终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被押着跪在冰冷地砖的川安王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女皇吩咐压了下去:“今日一事需好生查,看看究竟是谁生出了这样的不臣之心。”

“是啊,配合背后之人这么长时间,我也受了不少委屈,”郁云霁立于女皇身旁,有意无意的看向座下的郁枝鸢,“我陪她玩了这么久,也该背后之人一一奉还了。”

……

夜宴的余韵太久,一众大臣们久久不能回神。

没有人能想得到,郁云霁这样的人,竟甘愿蛰伏一月有余,只为将川安王等人一举击溃。

起先菡王倒台之时,不少站在郁枝鸢身边的世家家主暗自庆幸,谁料才过了一个月,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郁云霁因着先前之事为难世家。

今夜格外寂寥,街上更不曾有什么人影,像是尘埃落定的平复。

夜幕降临,将整个京城笼罩。

孤启干呕了好一阵,却因着一日不曾进食,什么都不曾吐出来。

“主君,我,我为您去请郎中……”含玉见他这幅模样,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孤启接过他手中的清茶,绷着指节捏紧茶盏漱了口,堪堪将恶心的劲头压下。

“……不必。”孤启这般道。

若是去寻郎中,竟然会惊动暗中的势力,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这样的境况早已持续了数月,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郁云霁本就繁忙,他不想为郁云霁增添负担,在这样紧要关头分她的心,更不想让郁云霁为着他的身子担心。

苍白的骨节复上了小腹,孤启蹙了蹙眉。

分明这些时日他不曾好好吃饭,整个人看着也瘦削了许多,偏腹部多了些肉。

这样可不好,他还这样年轻,身材就走了样。

若是郁云霁知晓,兴许会不喜的,女子都爱面容姣好身段好的男子。

孤启正想着,无意摩挲着指腹,这是他焦虑的表现,他的思绪翻飞,正欲说什么,小腹传来的轻微触感使得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处。

孤启面色微僵,随后眉头蹙得更深。

“主君,怎么了吗?”含玉见他这幅模样,忙问。

“不要说话。”孤启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害怕惊到什么一般。

方才的感觉不见了,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好似,男子有孕便是这幅模样,他想,这些时日他多吃不下东西,且时不时便要吐上一阵。

他兴许是,有了身孕。

这样的想法出现的一瞬,孤启的心头像是被温热的一池泉水包裹,整个人被难言的欢喜与紧张包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小腹也随之传来方才奇异的感觉。

孤启的手轻轻覆在温热的小腹上,轻声道:“我应当是有孕了。”

这两个字出口时,带着无限的温和,孤启的耳尖也随之发了烫。

他真的有孕了,手心下覆着的是他与郁云霁的孩子,是他们相爱的证据。

他先前曾想,若是能将郁云霁揉进骨血里,时时刻刻跟她在一起才好,可眼下老天当真圆了他的梦时,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小腹内轻微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陷入了幸福的云层里。

他与郁云霁骨血交融,这里面是他们的女嗣。

孤启唇角无意识的勾起一丝笑意。真好,他有郁云霁的女嗣了。

含玉也被这个消息惊得怔在了原地,待到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耳边还是嗡鸣一片。

含玉结结巴巴道:“我,我这就去将好消息告知家主!”

这一个月以来,郁云霁成日忙于这些事,面上鲜少出现发自内心的笑意,这都是她们有目共睹的,想来若是她得知这样的好消息,心头的阴霾也能散去些。

“不可!”孤启忙唤住他,“此事不可告知她。”

含玉不解:“若是家主得知此事,兴许还能多陪陪主君,男子独自孕育女嗣是一件辛苦的事,若是没有妻主的关切,将会是异常难熬的……”

“她不喜欢孩子。”孤启轻声道。

她不喜欢孩子,兴许也不会喜欢他们的孩子。

在意识到这一点,孤启面上的欣喜淡去了几分。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郁云霁。

在他同郁云霁圆房过后,食髓知味,每每情难自禁,纵着行一次又一次的女男之事时,郁云霁都会照例派人为他送来避子汤,可见她是当真不喜欢孩子,郁云霁每次都会将避子汤派人给他送来,而他一次也不曾喝下,全都倒进了花盆中。

她不曾答应他要女嗣,孩子……或许会打乱她的计划。

这样的境况,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孤启看着他,一字一句:“此事定然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是,我知晓了。”含玉道。

“家主。”

“主君可歇下了?”郁云霁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孤启眼眸微亮,三步并作两步地推开了门,还没等三千说话,一头扎进了郁云霁的怀中,嗓音还有些沙哑:“妻主,你怎么才回来……”

分明郁云霁仅仅走了一下午,他便心焦难耐。

在环紧郁云霁的腰时,他的鼻头也随之酸涩难忍。

微不可查的小情绪似乎是在这一瞬间放大了数倍,他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却不知委屈从何来,只知晓在他闻到晚香玉的时候,这样的情绪一股脑冒了出来,他想让郁云霁亲一亲他。

“怎么了?”郁云霁承受住孤启猛然扑来的冲击力,忙顺着他单薄的背。

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孤启没有开口,只是埋在她的颈窝,小声的抽泣了几下。

郁云霁不明所以的看向含玉,却见小侍满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主仆俩都不太对劲。

郁云霁蹙了蹙眉,今日她将三千留在了院里,若是又是,三千当会告知于她的,若不是受人欺负,孤启怎么这般委屈。

孤启不曾开口,他只轻轻啜泣了几声,便将声压了回去。

湿润的泪痕蹭在她颈窝里,孤启道:“无事,我只是,好想好想你……”

直到抱够了,他t才反应过来三千与含玉还在身旁,孤启似乎是在此刻才感觉到了有些不好意思,他委屈的补了一句:“你回来的太晚了。”

郁云霁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笑道:“引之愈发粘人了。”

像一只猫儿,看见她回来便迫不及待的扑到她的怀中蹭着,还是只粘人的猫。

三千道:“殿下,我们何时搬回……”

“明日。”郁云霁揉了揉怀中孤启的面颊,随口道,“王夫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时日,人也清瘦了不少,早些搬回去,为王夫补一补。”

孤启怔在了原地。

郁云霁同三千所说的话他分明听了进去,可这话落在耳中,倒让他有些听不懂了。

回去,回到哪儿去,三千为何又称郁云霁为殿下?

脑海中的一问一个接一个的冒出,郁云霁却好像没有打算同他解释,她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简直瘦成了小鱼干,定要多补上一补的,看得本殿心疼。”

孤启稀里糊涂的跟着她回了屋,直到房门紧闭,他才想起什么似得抓住郁云霁的衣袂:“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又唤我王夫?”

郁云霁坐在榻上,心情颇好的望着他:“我是菡王,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自是王夫。”

孤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抓着她衣袖的手不曾松开。

郁云霁指节顺着他柔顺的长发,轻声道:“这一个月你受苦了,瘦成了这样,只是今日凶险,你不曾瞧见川安王与郁枝鸢的脸色,简直是比脸谱变得还快,当真是精彩,嗯,还有那群大臣,她们可是吓坏了。”

“所以,你如今恢复了菡王的身份,”孤启顿了顿,嗤笑一声,“或许是应该说,你从来不曾失了这层身份?”

“我的确是恢复了身份,你知晓的,川安王是只老狐貍,此生最重要的人便是我的生父,而依着郁枝鸢的性子,想让她彻底相信些什么很难,我若是没有什么很大的损失,她是断然不会信的。”郁云霁道,“所以,我这位好皇姐大好了戏台子,我便陪她唱上了一出。”

她不曾注意到,孤启的面色越来越白。

他同她拉开了距离,冷声道:“郁云霁,看我日日为你担心,又将我骗得团团转,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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