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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1 / 2)

第146章

也许只有在生病的时候,黎珀才会老实一会儿,可这个“老实”是有限度的,没一会儿,他就慢慢挪到床尾,凑到江誉跟前,和他一起浏览星脑。

江誉:“怎么不睡觉?”

黎珀微阖双眼,声线满是困倦:“没事,还不算太困。”

……没有丝毫说服力。

江誉没说什么,他任由黎珀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还时不时帮他托一下快要垂下去的脑袋。

眼前的光屏上有一大坨字,枯燥又乏味,黎珀本来就困,盯了几分钟后更困了。这些字就像成精了一样,在他眼前乱晃,他定定地盯着一句话看,一分钟后,他竟然没看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终于,五分钟后,他彻底阖上了眼。

靠在肩膀上的脑袋“咚——”一下摔进了怀里,江誉垂下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半晌后,他摸摸黎珀的头发,关掉星脑,把他轻轻抱回了床中央。

黎珀睡得并不安稳,他眉心紧皱,呼吸时急时缓,还频繁翻身,差点滚下床。江誉为他盖上被子,他也不领情,一脚把被子蹬下去,反反复复,像是故意折腾人一样。

虽然江誉没有不耐烦,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替黎珀一次次捡被子。事不过三,第三次后,江誉用被子把黎珀紧紧裹起来,裹成了一个大白蚕蛹。

挣扎不得,动弹不能,黎珀彻底不乐意了。可惜身体不能咕涌,他只能嘴上抗议。

黎珀没醒,嘴里发出的声音就像蚊子哼哼,不,比蚊子哼哼还小,根本听不清,更别提引起别人注意了。江誉也没管,他只坐在黎珀身边,一只手搭在卷起来的被子上,另一只手继续操纵光屏,眼底倒映出的是和黎珀刚刚看见的完全不同的画面。

忽然,黎珀不哼哼了。他紧闭着眼,睫毛颤动,额头渐渐渗出冷汗,脸色不知何时变得无比苍白。察觉不对劲后,江誉脸色微变,立刻用手背去碰黎珀的额头,发现温度有些高,推测可能是低烧了。思忖几秒,他站起身,准备去白楼给黎珀拿药。

可就在他站起身的下一瞬,衣摆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那只手有些湿凉,掌心微微冒汗,正紧紧地抓着他,不让他走。江誉以为黎珀醒了,他侧过头,却发现黎珀眼睛依旧闭着,似乎刚刚只是一个下意识动作。

江誉心下一软,微俯下身,哄着他松手。可黎珀没有半点反应,只牢牢拉着他,嘴里还在嘀咕些什么。凑近些许,他终于听清了那道微弱的声音:“好疼……”

他眉心蹙起,追问:“哪里疼?”

黎珀断断续续道:“……腿,小腿疼……”

小腿疼?

一般来说,小腿疼都是抽筋导致的,或者是有什么外伤,思忖几秒,江誉拧起眉心,解开把黎珀裹成蚕蛹的被子,然后抓住他脚踝,把裤腿往上撩。

谁知,还没等把裤腿撩上去,黎珀就剧烈挣扎起来,他乱踹乱踢,在江誉手碰到他皮肤时动作尤为激烈,仿佛生怕别人看见些什么。见他这幅模样,江誉以为他是害怕,于是停下动作,沉默地直起身,替他盖好被子。

盖完被子后,他转过身,走出了房门。

……

待黎珀醒来后,房间内空无一人。

他有些茫然地找了一圈,又垂下眼,揉了揉眼睛。待睁开眼睛后,他终于确认了,房间内就是没有人。

江誉去哪儿了?

黎珀大脑还有些混乱,他艰难地移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迈下床。临下床时,他又反手一摸,揣上了通讯器。

脚尖触地的那一刻,小腿处传来尖锐的痛感,疼得他差点站不起身。他一愣,立刻撩起裤腿,看了一下痛感源头,发现那里就是被污染物黏液触碰的地方。

与之前相比,它好像小了。原本有一指长、两指宽,现在却缩水了一半,变得更加不起眼了。

好兆头,黎珀晕乎乎地想。他忍着痛走到浴室,打开门看了眼,江誉不在里面。

又走到卫生间,还是不在。

黎珀彻底怔住了,他盯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困惑地想:

江誉不是说要留下来吗?这才几个小时,他怎么就走了?难道是他故意的,就是想把我哄睡,然后再去干自己的事?

但凡清醒一点,黎珀都不会冒出这种荒诞的想法。他看别人谈恋爱,最讨厌那种黏黏糊糊的相处模式了,就好像世界上没了对方不能活一样,幼稚死了。可如今轮到缺乏安全感的他身上,又忽然觉得这种相处模式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像江誉一样,说不见就不见,好像在把他当猴耍。

黎珀越想越生气,他一巴掌拍上卫生间的门,转身朝外走。

走着走着,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面前的衣柜上。

也许……在这里呢?毕竟这衣柜空间十分宽敞,里面也没几件衣服,藏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黎珀忍着疼走上前,打开柜门,顿时大失所望——

果然不在里面。

失望之下,黎珀蹲下身,盯着衣柜的方向,目光十分空洞。他光着脚,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源源不断的冷意让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此刻的他虽然有些傻,但也不纯傻,还是知道要回去的。

可是腿太疼,没了那抹微弱的希望,他怎么都不肯挪步子了。几秒后,他居然一鼓作气挪到柜子里,把里面的衣服垫在身下,十分满意地窝了进去。

最后,嫌外面太亮,打扰他睡觉,他又大手一挥,关上了衣柜门。

……

江誉一手提着药,一手推开了房门。

可当他瞥向那张单人床时,脚步倏然顿住了——

床上被褥依旧凌乱,可被褥间却没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再环视一圈房间,目光所及之处都没发现那道影子。

江誉脸色沉了下去,他大步走到隔间前,拉开房门,却见里面也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oga跑了。

要是在平常,江誉不会说些什么,但这种时候,他生病又发烧,怎么能乱跑?如果说刚刚江誉的脸色只是微沉,那现在他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是冰冷了。

几秒沉默过后,他拿出通讯器,给黎珀打视讯。

忽然,房间内响起了另一道一模一样的声音。

江誉的第一反应是黎珀没带走通讯器,通讯器还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可紧接着,他就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这声音近在咫尺,好像……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

这好像也说得过去,通讯器就揣在某件衣服的兜里,那件衣服没被黎珀穿出去。即便如此,江誉也还是走到衣柜前,随手拉开了柜门。

映入眼帘的是几件孤独的衣服。这几件衣服孤零零的,彼此间挨得很远,中间的空隙能塞得进六七件。江誉见过黎珀的衣柜,知道他虽然衣服不多,但也绝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件。

想到这里,江誉神情一顿,目光缓缓下移。

——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毛茸茸的头,紧接着,是那张漂亮却苍白的脸,然后……

他看见了一只完完整整的、蜷缩在衣服窝里的oga。

“……”

江誉说不清他此刻是什么心情,只知道他的情绪从来没这么复杂过。他沉默地盯着面前的oga,罕见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面前的oga窝在衣服堆里,双目紧闭,好像又睡着了。他左手抓着江誉给他买的那件带兜帽的衣服,右手握着江誉送给他的白衬衫,至于他自己的衣服,全都被垫在了屁股底下。

通讯器正在他身侧叫唤,光屏还一闪一闪地亮着,冷色的光打在黎珀脸上,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

也许是通讯器太吵,过了几秒,黎珀悠悠转醒。他没睁眼,只伸出一只手向外摸索,试图把它关掉。

突如其然地,他的手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把他吓了一大跳,眼睛也猝然睁开了。

“……江誉?”

他声音沙哑,眼底也不甚清明,还带着点平常绝对不会出现的惊惶,像是兔子突然被夹了尾巴一样。

江誉替他关掉通讯器,又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嗯,是我。怎么睡这里?”

“……”黎珀愣住了,他环视周围一圈,仿佛也惊呆了。慢慢地,他眨了下眼,无辜道:“可能……刚起床没见到你,受刺激了?”

默然片刻,江誉伸出手,把黎珀抱了出来。

黎珀安安稳稳地躺到床上,嘴里又被塞了根温度计。塞完后,江誉垂下眸,问他:“怎么不用通讯器联系我?”

黎珀尴尬地挠了挠脸,他含着温度计,含糊不清道:“……忘惹。”

沉默几秒,江誉俯下身,轻轻抱住了他,“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黎珀被他抱在怀里,脸颊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烫。什么鬼啊,还藏衣柜里,人家三岁小孩都不稀罕玩儿这个!

就在黎珀脸快红成猴屁股时,他嘴里的温度计被人取下来了。

38度,果然是低烧。

江誉似乎不怎么信,他又把手背搭在黎珀额头上,神情微肃:“脸这么红,应该不止38度。”

黎珀:“……”

他红着脸,一把拍掉了江誉的手。

过了一会儿,他手里多了杯水,以及几粒药。这些药里有退烧药,也有感冒药、消炎药,黎珀之前不清楚为什么那次他喝了药之后见效不明显,现在却懂了。可即便知道这些药对他来说没什么用,黎珀还是硬着头皮,一股脑儿灌了下去。

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唇间蔓延,黎珀瞬间皱起了脸。杯子里的水被他喝的一干二净,可嘴里还是发苦,不得已,黎珀问江誉:“有糖吗?”

虽然知道答案99%是没有,但黎珀还是抱着那1%的期冀问出了声。就在黎珀想说“没有就算了,我再多喝杯水就好了”之时,江誉忽然把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黎珀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接:“……糖?”

江誉淡淡地“嗯”了一声。

黎珀彻底惊呆了,又问:“你从哪里拿的?还是说特意去买的?不会吧,长官现在怎么这么细心了,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江誉擡眸瞥他一眼,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问人要的。”

“嘶……”黎珀觉得十分新鲜,谁敢信一开始江誉对他爱答不理,他请求对方帮他解个束缚带,江誉都一脸冷漠,看上去十分不情愿。这才几个月,他就贴心地连自己吃药会觉得苦都想到了。

思及此处,黎珀弯起眼睛,揶揄道:“长官,你一开始可不是这样的。”

下一秒,他手里的糖就又被人拿走了。那人撕开糖纸,将糖块一把塞进他嘴里,淡声道:“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闻言,黎珀“噗嗤”一声笑了。清甜的糖液融化在嘴里,很快便覆盖掉嘴里的苦,那点药味儿瞬间不见了。与此同时,黎珀默默地想,真是奇怪了,明明只有舌头上有味蕾,可是那甜味儿好像直直蔓延到了胃里,又传递到隔壁的心脏上,让他心里也觉得甜甜的。

察觉到江誉在看他,黎珀擡眸一笑。他忽然凑近,想亲江誉一口,却在起身的时候小腿一疼,又直直栽了回去。

脸上的笑意逐渐被痛苦所取代,江誉迅速扶住他,问:“哪里疼?”

黎珀抿起唇,慢慢地摇头:“没什么。”

江誉:“还是小腿?”

闻言,黎珀立刻掀起眼皮:“你怎么知道的?”

话音落下,黎珀忽然意识到他反应太大了,又马上垂下眼,故作无意道:“没什么,就是抽筋了而已,待会儿就好了。”

江誉没说什么,只道:“我帮你拉伸一下。”

“……”黎珀咬了咬唇,眼珠一转,忽然擡起脸,“不,长官,我觉得我另一个地方更需要拉伸一下。”

江誉蹙眉:“哪里?”

“这里。”话音落下,黎珀立刻亲了上去,把舌头伸进对方嘴里。

他的舌尖时不时勾过江誉舌尖,又觉得不满足,更往深处探。津液纠缠,他深舔浅吮,把口腔里残存的甜味儿渡进对方嘴里,作为交换,他也把江誉的舌头咬进自己嘴里,细细密密地缠,真正实现了彻底的“拉伸”。

一吻过后,两人皆气息不稳。明明是黎珀先主动的,但他喘得最厉害,甚至还故意把下巴垫在江誉肩上,头靠在他耳边,让他听自己喘。

江誉本来平静无波的眼底硬是让他弄得波澜起伏,偏偏始作俑者撩完就跑,靠在床头笑的格外狡黠。

不仅如此,他还过分地问:“甜吗?”

江誉瞥他一眼,眼底墨色极深。

“好了好了,不闹了。”黎珀瞬间正色,他知道江誉不会再执着于他的小腿了,于是很放心地开口,“对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出任务?”

江誉不置可否,只道:“先陪你。”

“不不不,”黎珀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装模作样地拿起药盒看了一眼,道:“我觉得我明天就好了,你还是去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工作。”

江誉淡淡拒绝了:“你的事不叫耽误。”

话音落下,黎珀瞬间红了脸。江誉怎么能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这么……的话啊,不看他这表情,还以为他在说情话呢。

轻咳一声,黎珀道:“真的,我明天就好了。你还记得上一次吗?上一次我就是第二天就好了,这次应该也一样。”

见江誉还是无动于衷,黎珀又道:“我体质没你想的那么差,你就信我一次吧。要是我明天没好,我就……我就……”

江誉视线落在他身上,眉梢微挑,似乎想看他能说出什么。

渐渐地,黎珀脸越憋越红,他支支吾吾了许久,这才下定决心,磨蹭到江誉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江誉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个“口”字。但结合着黎珀的表情,他也能隐隐约约地猜出七八分。

反应过来后,他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僵,像是一时间被震住了。过了几秒,他脸色才慢慢冷下来,轻声斥道:“不要拿你的身体和这种事混为一谈。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乖乖养病。”

黎珀委屈地歪了歪头:“你不想试试吗?还是怕我咬到……”

话音未落,江誉突然站起身,把他的脑袋推到一边:“我先去接个视讯,你老老实实地躺在这里,哪都不准去。”

说完后,他就转过身,朝门口去了。

身后,黎珀很不给面子地问:“可是长官,你通讯器没响啊?还是我听错了?”

闻言,江誉脚步一顿。他没理黎珀,也没做丝毫停留,直接推开门出去了。

待门关上后,黎珀绷不住了,直接笑倒在床上,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忽然,他小腿一痛,脸又立刻白了。

果然,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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