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月拧着眉,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娘娘,新人已经入宫,昭嫔如此显眼,难道不招人怨恨吗?娘娘,有新人分宠,奴婢以为,不出半个月,昭嫔必定失宠。”
她说得如此笃定,薛琅月听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饮了一口汤,忽然问:“偏殿的那位白贵人如何?”
琼枝犹豫了片刻,道:“白贵人自从请安回来,一直在屋子里没出去,恐怕午膳也没用。”
薛琅月淡淡道:“叫她过来。”
琼枝不解:“娘娘让她过来做什么?”
白贵人昨日进来衍庆宫,主子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早上白贵人来请安,主子甚至都没见。
她知道,主子对于白贵人住进衍庆宫一事格外排斥,然而,这是陛下的旨意,主子再不喜,也只能忍着。
本以为会这样相安无事下去,主子却改了主意?
薛琅月瞥了她一眼,“本宫是衍庆宫主位,白贵人既然已经住进来,本宫少不得要关照关照她。”
琼枝心神一凛,立即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传白贵人。”
……
用过午膳,闻褚又同沈听宜在榻上休憩了一会。
闻褚是搂着她睡的,沈听宜并无困意,但不敢乱动,只好闭着眼思索日后的规划。
浮云已经在她身边,只要好好护着她,到明年这个时候,真相就能大白天下了。
那时候,庆阳长公主和赵家的名声一落千丈,赵锦书和沈媛熙会如何自处……她真的很期待呢。
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实在算不上好。
然而这是闻褚希望她承受的,她自然不能露了怯。
圣宠,可是个好东西。
……
沈听宜醒来时,闻褚已经离开。
她揉了揉惺忪的眉眼,被知月伺候着喝了口蜜水,又见知月笑眯眯地道:“主子,陛下走的时候对奴婢说,今晚还要还要来主子这儿用膳。”
沈听宜手中动作一顿,望向她:“陛下当真这样的说?”
“是啊,主子。”
知月喜滋滋地道:“后妃之中,还是主子最得宠,连着两日,陛下都不召新妃呢。”
沈听宜凝了凝神,倒没有她这样乐观。
诚然,得宠是好事,然而,旁人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独得圣宠吗?
这消息若是漏出去,只怕明日的请安,又是她大出风头了。
沈听宜伸出两根手指,在桌案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忽然将陈言慎唤进来,吩咐道:“将陛下今晚要来我这里用晚膳的消息传出去。”
知月大惊:“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沈听宜继续说下去:“务必让满宫皆知。”
陈言慎没有疑问,躬身退下。
知月却急得团团转,“主子,您这样,岂不是给旁人机会?若是陛下在来的路上,被旁人拦住了,可如何是好?”
沈听宜注视着她,却笑:“若是陛下被人拦住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正好,我想瞧瞧是哪位等不及了。”
“况且,她拦住了陛下,陛下便不会来我这里吗?”
都得看闻褚的心思了:是为了这个人下她的脸面,还是为了她,责罚这个人。
她相信,闻褚不会让她失望。
若是闻褚为了她责罚这个人,那日后,旁人再想对付她,也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风一吹,谣言便飞到了皇宫的每个角落。
白贵人从衍庆宫正殿出来时,正好见一位小太监匆匆从外面进来。
她不由地停下了步子。
很快,她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娘娘,奴才打听到一个消息:陛下今日晚上要去昭嫔那儿。”
余下的话,她就没听了。
“主子,陛下竟连着两日……”
白贵人冷冷地盯着她,“陛下如何,不是你能置喙。”
宫女连忙请罪:“是,奴婢失言了。”
她低着头,没有看见白贵人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
白贵人沉得住气,裴惊澜又在沈媛熙的眼皮子底下,姜瑢却是个忍不住的性子,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兴冲冲地跑向正殿,去寻唐文茵。
“表姐,表姐。”
对于她这个不合规矩的称呼,唐文茵提醒了好几次,然而姜瑢总是听了就忘。她无奈地看着姜瑢,“怎么这么急,可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姜瑢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我听说今晚陛下还要去昭嫔那里。”
唐文茵没放在心上:“昭嫔近来得宠,这算什么事?”
姜瑢气鼓鼓地道:“表姐,可是我都入宫两日了,连陛下一次也没见过。陛下就只传见昭嫔,我到底哪里比不过这个昭嫔了?表姐,你可要帮帮我。”
唐文茵摸了摸她的脸,叹息道:“瑢儿,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现下正在禁足,连承干宫的门都出不去,陛下好端端的也不会来承干宫。你叫我如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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