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初韫发话以后,众人重新落座。
许贵嫔迫不及待地问道:“殿下,妾身听闻尚服局最近在赶制妃位的礼服,不知是给哪位娘娘的?”
郑初韫讶然:“什么妃位礼服?本宫怎么不知?”
也不知她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许贵嫔迅速将事情解释了一番,郑初韫才恍然大悟般,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不过,陛下并未与本宫提起此事,本宫也不知陛下是属意哪位妹妹。等陛下来后宫,本宫替你们问问。”
许贵嫔顿时泄了气:“是,多谢殿下。”
见皇后都不知晓,沈媛熙用帕子虚虚掩住鼻子,泠泠笑道:“要想知道还不简单,让昭嫔去问陛下不就成了?”
许贵嫔也笑:“是啊,如今,也只有昭嫔能见到陛下了。”
沈听宜立即惶恐道:“妾身不敢。”
她知道许贵嫔是在打趣她,并没有恶意。但听在旁人耳中,便觉得这是在抱怨。
恪容华莞尔:“昭嫔,你这有什么不敢的?问问陛下罢了,陛下还能责怪你吗?”
“妾身……”沈听宜一脸无措地看向莲淑仪。
莲淑仪察觉她的目光,冲她一笑:“无妨的昭嫔,无需你去问陛下,这件事陛下迟早会告诉我们的。”
沈听宜微微松了口气,牵唇柔柔一笑:“是,并非妾身不愿问陛下,只是妾身以为,这样的惊喜,该让陛下亲自告知娘娘才是。”
莲淑仪脸上的笑容愈发亲切。
沈媛熙却觉得这个笑容刺眼至极,她攥紧了手指。留长的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一道道弯弯的痕迹,她却犹尤不觉。
请安过后,莲淑仪照例请她去玉照宫,沈媛熙却一如反常,叫住了沈听宜:“听宜。”
夹在两人中间,沈听宜显得有些慌乱。
沈媛熙眯了眯眼,声音冒着寒气:“怎么,本宫已经使唤不动你了吗?”
沈听宜略带歉意地看向莲淑仪,莲淑仪点点头,温柔道:“那昭嫔明日再来吧。”
沈听宜福了福身,朝沈媛熙的步辇走去。
“娘娘。”
沈媛熙没理会她,让人将步辇擡起往前走。
沈听宜无奈,只得紧紧跟上。
莲淑仪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仪仗消失在眼前,她才上了自己的步辇。
菘蓝笑道:“娘娘,奴婢瞧着荣妃仿佛与昭嫔因为娘娘您生了嫌隙呢。”
莲淑仪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胡婕妤说的不错,从前是我想岔了,依照荣妃高傲的性子,根本不会将我放在眼里,可现在不一样了,菘蓝,你瞧见了吗?她竟然因为昭嫔与我交好,动了怒呢。”
菘蓝一时有些犹豫:“只是,昭嫔在娘娘和荣妃之间,还是选择了荣妃。”
“那又如何?”
莲淑仪胸有成算:“你以为昭嫔心中不怨恨荣妃吗?若非进宫给荣妃侍疾,昭嫔这会儿该是世子夫人,安平侯府的正经主子。只是现在她还不敢流露出恨意,也不敢反抗荣妃。”
“时日久了,昭嫔必定与荣妃离心。”
菘蓝若有所思地道:“昭嫔虽有圣宠,位分却不算高,若是能当上一宫主位,那才有底气吧?”
“可一门不出两位娘娘,荣妃只要活着,昭嫔便不可能成为一宫主位。”
莲淑仪轻轻一笑:“宫规里何曾有这句话?只是昭嫔资历尚浅,确实不足以胜任一宫主位。若是再过两年,她圣宠依旧,婕妤之位怕是收入囊中了。”
菘蓝不由问:“娘娘想要助昭嫔一臂之力?”
“我可没那个本事。”莲淑仪笑意更深,“我只是不想看到荣妃那样得意罢了。”
她自认为和沈媛熙无冤无仇,可沈媛熙却自视高人一等,打心里看不起她,嘲讽她没有宠爱便罢了,在太子府时就带着旁人孤立她。
她一直忍着,不想与她争辩是非。没想到她越是忍让,沈媛熙越是得寸进尺,当她真是怕了她吗?
“上次喝醉了酒,昭嫔说在承平行宫时关于本宫的谣言也是荣妃让人传的。”
菘蓝点头:“是,荣妃大抵是想让陛下厌恶娘娘吧。”
莲淑仪淡淡道:“可惜她的算盘落了空,陛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我又协理后宫,若是再封妃……”
她止住了话口,话锋一转:“明妃、不,是唐妃,不也是因为风头太盛,栽在了她的手里吗?”
菘蓝也忧心起来:“娘娘可要小心一些,谁知荣妃这次会想什么法子陷害您呢?”
她仰了仰头,嗤地一笑:“我可不是唐妃。”
唐文茵未曾接触过宫务,从前也没学过掌家,可她不同,在贺家,母亲一直教导她如何执掌中馈,若非先帝赐婚,她该是当家主母的。而在宫里当娘娘的,也该是她的姐姐。
想到姐姐,她的眼神不由地黯淡下来。
若不是她,姐姐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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