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宜这才展颜,不吝夸道:“多谢陛下,陛下最是宽厚,明辨是非。”
闻褚紧紧盯着她的指甲,一时没有说话。
沈听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手刚缩了缩就被他攥住。
“陛下?”
“听宜的指甲上怎么没涂蔻丹?”
沈听宜被他问得有些莫名,但如实回答:“妾身见指甲太长,便修剪了一下,蔻丹也洗掉了。”
闻褚见她目光闪躲,忽然会意,随即朗声笑道:“不长。”
“以后还是留着吧,朕瞧你很喜欢长指甲。”
沈听宜长睫颤颤,嘟囔道:“太长了不方便。”
闻褚眼色忽地变得一深,擡起手抚上了她的后背,摩挲了两下,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哑:“方便,朕觉得很方便。”
沈听宜面容一烧,耳垂渐红。这话里的意思,她如何听不明白。
闻褚目色沉沉地看着她,蓦地俯下了身子,往她唇上一硺。
沈听宜心下一动,主动缠上了他的脖颈。
夜色浓稠,昭阳宫的窗帘上散落着忽明忽暗的烛光。
翌日是个极好的天气,清风送来一阵花香,树梢上的鸟雀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却不叫人厌烦。
沈听宜起得有些晚了,照常没有去凤仪宫请安,等她用膳时,才得知了凤仪宫发生的事。
知月讲得绘声绘色:“孟总管去凤仪宫传了陛下口谕,奴婢瞧着,莲淑仪和庆容华那脸色可一下子就白了。不过娘娘,还有一事——”
她顿了顿,“陛下给唐妃娘娘复了妃位的待遇,还将尚食局交给唐妃娘娘管理。”
沈听宜并不惊讶,她知道,只要唐文茵想开了,早晚会有这一天的。毕竟宫中的高位实在不多,如今能用上的,也少得可怜。
对于宫权,哪个嫔妃不想要呢,只是她现在还沾不得。
沈听宜漫不经心地想着,余光瞥见一旁心不在焉的汝絮,皱了皱眉,关心地问:“汝絮,你怎么了,可是昨日没休息好?”
汝絮勉强笑道:“是,许是昨日梦靥了,多谢娘娘关心。”
她去了尚仪局一趟,回来后便一直这副精神恍惚的模样。沈听宜看在眼里,却没问出口。
要么,常尚仪告知了她关于沈媛熙的事,要么,常尚仪说了其他的话,总之,与常尚仪脱不了关系。
“我准你休息两天,汝絮,你且回屋吧。”
汝絮顿时一脸受宠若惊:“奴婢多谢娘娘。”
沈听宜前脚刚打发了她离开,后脚就唤来陈言慎:“和尘近来如何?”
陈言慎一直观察着和尘,也明白自家娘娘恐怕是想培养和尘,便如实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奴才瞧着,孟总管待和尘不一般。可奴才在内侍省时,并未听说孟总管和和尘有过什么关系。”他有些纳闷。
沈听宜心里有了底,点头道:“他是主动来的昭阳宫,只要他用心做事,本宫也不想亏待他,你既查不出他的异样,以后,就让他代替汝絮去跑御膳房吧。”
“是,奴才明白。”
陈言慎想了想,又问:“和尘与曹内侍关系不同寻常,若是被人知晓,日后有人因此非议娘娘可如何是好?”
沈听宜笑道:“从本宫给他赐名的那时起,便想到了以后的非议,不过这有何妨,他在昭阳宫,是本宫的人,本宫会护着他。至于非议,只要陛下不在意,对本宫来说,都无伤大雅。”
陈言慎顿悟,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敬意,拱手道:“是,奴才明白了。”
约莫辰时,刘义忠匆匆赶过来:“昭婕妤娘娘,陛下请您去一趟乾坤殿。”
沈听宜见他额头上渗出了些许的汗渍,不由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刘义忠苦着脸,只道:“奴才也不知出了何事,只是方才陛下动了好大的怒气,庄敏长公主也被叫过去了。”
沈听宜颦眉颔首:“劳烦刘总管稍等片刻,我换一身衣裳。”
刘义忠自无不应。
陈言慎将刘义忠请到外间喝茶,知月和繁霜则进了屋子给沈听宜换衣裳。
知月不解:“娘娘,这是出了什么事,让陛下传您和庄敏长公主过去?”
沈听宜心下思忖,却没什么头绪。倒是繁霜略略想了想,道:“娘娘,是不是因着齐国公世子之事?”
这么一说,沈听宜倒是想起来了。
之前听沈媛熙提过一句,说是庆阳大长公主想要为齐国公世子求娶定国公宋家的三小姐。
齐国公世子,也就是赵辞让。而定国公宋家,则是帝王生母的母家。宋三小姐,是帝王和庄敏长公主嫡亲的表妹。
但此事,与她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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