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宜辣到脸颊已经微微发烫了,声音有些哑:“陛下喜欢吗?”
闻褚摇头,如实道:“朕还是习惯长安的菜系。”
这北城的菜,在于新鲜,他偶尔尝一尝也就罢了。
“今日沈夫人同妾身说了一件事。”沈听宜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缓缓擡眸,“妾身的父亲出事了。”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下来。
见闻褚的脸上没有露出多少惊讶,她才继续说:“沈夫人想让妾身劝一劝陛下,顾念父亲的脸面,私下派人去寻一寻父亲。”
闻褚勾唇笑了声,慢条斯理道:“听宜过来,便是为了此事?”
她几乎不会主动来乾坤殿找他用膳,都是他召她来或是他去昭阳宫找她。
“难怪今日没怪朕让你等久了,原来是有事相求。”闻褚放下了玉箸,似乎是看透了她。
沈听宜抿了抿唇,有些羞恼:“陛下!”
闻褚也不逗她了,“放心吧,沈尚书不会有事的。”
想到从北城调查回来的消息,他眸色一暗,不由自主地转了转手串。
赵家。
沈听宜觑了他一眼,被他腕上的手串吸引了视线。
这条紫檀佛珠手串,好似一直戴在他的手上,从不离身。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她忽地想起,贞妃的手上似乎也有一串。
“怎么了?”
闻褚见她盯着自己的手串,擡了擡手,“喜欢?”
沈听宜没说喜不喜欢,只笑一笑:“妾身瞧陛下一直戴着。”
闻褚“嗯”了一声,这手串对他有特殊的意义,从戴上的那天起,就没有摘下过。
他的目光从她的面容上划过,若无其事道:“你若喜欢,朕让人照着给你制一串。”
他只是随口一说,仿佛没有多余的意思。但伴君如伴虎,沈听宜不得不多想,她轻轻摇头:“多谢陛下好意。”
闻褚扬了扬眉,像是有些惊讶她的拒绝。
从前倒是有嫔妃询问过或是请求过,想得到一条与他相似的手串,最后,也只有贞妃得了一串。
他原以为她问,便是也想要。
这手串其实并不算多珍贵,他想再得一条一模一样的也不难。只是见她当真不想要,他才歇了心思。
午膳用罢,闻褚正打算与沈听宜歇会,孟问槐躬身进来:“陛下,吏部和刑部两位尚书大人求见。”
沈听宜便起身告辞。
闻褚将她送到门外,叮嘱了两句,又吩咐道:“今微,给昭婕妤带些荔枝回去。”
没说多少,但想来只会多不会少。
“是。”
今微领命退了下去后,沈听宜眼波流转,嘴角含了抹笑意,故意道:“多谢陛下赏赐。不过,唐妃娘娘是北城人,应当没吃过荔枝吧。”
闻褚没说话,仿佛没听见似的。只是等沈听宜回到昭阳宫,便听到了陛下给各宫赏赐荔枝的消息。
她问:“陛下都赏了哪些人?”
和尘道:“只赏了殿下、唐妃娘娘、许贵嫔和雅嫔。”
沈听宜安了心,让他退下。
和尘却没动,而是俯下身道:“娘娘,一刻钟前,云选侍不慎被假山上的石头砸了。”
沈听宜诧异地看着他,“什么?”
和尘重复了一遍,道:“奴才听太医说,云选侍伤了筋骨,恐怕要休养几个月了。”
一刹那,沈听宜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让人做的?”
和尘略略擡头,似乎在打量她的脸色,须臾,他低下了头。
“为什么?”
“奴才想报答娘娘。”
“报答?”沈听宜眉心微低,似有不解之意,“本宫对你并无恩情,何来的报答一说?”
和尘默了一会,轻声道:“是娘娘看上的奴才,将奴才带出了内侍省,还给了奴才赐名,对奴才来说,娘娘于奴才有再生之恩。奴才此生,愿为娘娘效命。”
说完,他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沈听宜静静地看着他匍匐的身子,语气骤然一沉:“你既报答,为何自作主张地去伤人?”
“你该清楚,此事若被人发现,便是本宫的罪名。”
“娘娘放心,此事绝不会有人发现。”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咧嘴笑起来,“奴才知罪,奴才以后一定谨遵娘娘的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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