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直接冷了脸,“娘娘不过是被禁足,他便这样不尽心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去看看,你且在这儿把东西收拾了。”
“是,姑姑放心。”
小安子笑眯眯地目送她离开,看了看四周,将煮了水的炉子掀开,从袖子里不知摸了一袋什么东西,慢悠悠地撒了进去。
“咕噜咕噜——”
青鸢回到小厨房时,茶具已经洗干净了。她没有多想,熟练地冲泡了一壶茶,捧着进入内殿。
“娘娘,茶已经好了。”
*
沈听宜将青梅酱收了起来,既没打算让太医来检查,也没打算食用。
短短几日,后宫又归于平静。
这日,沈听宜受庄敏长公主之邀到了棠梨宫,一同被请来的还有许贵嫔和两位公主。
看着在院子里玩得高兴的两位公主,闻缨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两位公主活泼可爱,当是许贵嫔教的好。”
许贵嫔忙受宠若惊地道谢:“多谢长公主夸赞,妾身愧不敢当,长公主若是不嫌弃两位公主,日后妾身便让她们常来棠梨宫陪长公主。”
闻缨瞧了她一眼,点点头:“若是许贵嫔得闲,这倒是极好的。棠梨宫旁的没有,地方却足够大。”
沈听宜同她们吃着茶点,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悠闲又舒适。也不知她何时能这样不受拘束,随心所欲。
日色渐渐西沉,两位公主也玩累了,沈听宜和许贵嫔便起身向闻缨告辞,这时候,陈言慎急匆匆地跑过来道:“娘娘,贞妃娘娘中毒了,陛下现在请您去一趟衍庆宫。”
沈听宜脸色一变,“好,本宫知晓了。”
许贵嫔听罢,忙吩咐宫女将两位公主带回景阳宫,自己则跟着沈听宜一同到了衍庆宫。
“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
沈听宜点点头,心里并不慌张。
此时的衍庆宫外站了不少嫔妃,见沈听宜过来,都默默请安让开了路。
沈听宜进入殿内,只见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闻褚和郑初韫二人,而地上却跪着一名宫女,她目不斜视地上前请安:“妾身给陛下和殿下请安。”
闻褚擡手,语气如常:“免礼,给昭婕妤赐座。”
“昭婕妤来了。”郑初韫冲她点点头,随后解释,“太医说贞妃中了毒,这宫女说,贞妃这段时日只与你接触过。”
她缓了一缓,问:“前些日子,昭婕妤与贞妃在净心堂发生了一番争执,不知你们是为了何事?”
沈听宜微不可察地一顿,稍稍擡眸,视线落在闻褚身上。
闻褚神色如常,见她看过来,和声道:“朕相信此事与你无关。”
沈听宜故作羞涩低下头,略略思忖后,才不疾不徐道:“回陛下和殿下,妾身确实与贞妃娘娘起了争执,不过事出有因,贞妃娘娘说二皇子是充仪娘娘所为,还说找到了证据,妾身自是不信,让贞妃娘娘将所谓证据交给殿下,可贞妃娘娘却不肯……”
“妾身只同贞妃娘娘有这一次的接触,不知贞妃娘娘现在如何?”
郑初韫看向闻褚,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温声:“有太医在,贞妃只是昏睡了,昭婕妤不必担心,只是不知昭婕妤那日为何要去净心堂?”
沈听宜有点迟疑,郑初韫也不催促,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言细语道:“那日是二皇子的忌日,妾身想去给二皇子抄一些往生经。”
郑初韫见她神色无异,点到为止,问起了那地上的宫女:“你贴身伺候贞妃,便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宫女擡起头,沈听宜一眼就认出了她,“冬也”,想到先前的猜测,沈听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冬也道:“娘娘的膳食都是奴婢亲自取的,也亲自尝过,并没有毒……娘娘将琼枝打发去浣衣局后,又让尚仪局送来一位宫女,叫芜梅,这些日子奴婢受了寒,怕传给娘娘,便将贴身伺候娘娘的差事交给了芜梅。”
郑初韫当即吩咐:“传芜梅来。”
不一会儿,芜梅被人带了进来,同冬也跪在一起,对于郑初韫的问话早有准备似的,回答得滴水不漏。
可越是这样,郑初韫就越怀疑她:“你仔细想一想,今日贞妃还吃了什么?”
芜梅想一想,忽然道:“奴婢见娘娘没有胃口,取了些青梅酱,给娘娘泡了一盏茶。”
“青梅酱?是尚食局送过来的?”
“是,娘娘喝了茶便休息了,奴婢见娘娘歇下,便让人将茶具洗干净了,又去御膳房给娘娘备了一盅燕窝,想着娘娘起身后好歹用一些,没想到娘娘刚用了两口,就吐血昏了过去。”
芜梅抹了抹眼泪,恳求道:“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还请陛下和殿下为娘娘做主。”
郑初韫观察她良久,也没看出什么来,只好对身侧的安之道:“将青梅酱取来,给太医看看。”
青梅是王翩若和桑吟摘的,方子是桑吟给的,尚食局负责制作,制作完后分到了各宫。若是贞妃的有毒,那旁人的呢?
岂会如此简单?
沈听宜眼底情绪略沉,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事。
等待的时候,上首的闻褚见她低着头一声也不吭,看着委屈至极,便出了声:“将唐妃和胡修仪传进来。”
郑初韫微怔。
唐文茵和胡修仪进来后,也被赐了座。按照位分,唐文茵正好在沈听宜的右手边。
郑初韫向她们简单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唐文茵心不在焉地听完,目光落在了沈听宜身上,低声问:“昭妹妹,你没事吧?”
沈听宜对她摇头,“无事,只是在想若是那青梅酱有毒该如何。那是尚食局制作的,不要牵连了娘娘才好。”
唐文茵一顿,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昭妹妹,你别担心。”
郑初韫见她们旁若无人地聊起来,隐隐蹙了眉。
闻褚看着,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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