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的举动都被郑初韫和胡修仪看在眼中。
请安散去后,胡修仪和王翩若都留了下来。
胡修仪一脸凝重地看着一口没动的糕点,朝郑初韫道:“这几日殿下准备的糕点和茶水都性寒,是孕妇忌口,偏偏昭妃一口都没碰。”
“您也查看过彤史和太医院的脉案了,还有丁实逸那儿,可有什么结果?”
郑初韫将玉如意搁置都一旁,语气平静:“丁实逸说昭妃并未有孕,但他上次去昭阳宫,已经是二十多日前了。”
胡修仪目光微动,“或许是时日太短。”
郑初韫淡声:“彤史上没问题,按一个月来算,也能对得上;太医院的脉案记录只说昭妃脾胃虚弱,食欲不振。”
王翩若眨眨眼,忽然问:“殿下、修仪娘娘,每个月不都要请平安脉吗?殿下不妨换个太医去给昭妃诊脉?”
“不妥。”胡修仪连忙制止,“今微姑姑如今在昭妃身边,若是贸然换了太医,定会引起昭妃的怀疑。”
她提议道:“殿下,既然试探不出什么结果,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郑初韫按了按眉心,挥手让二人退下。
王翩若心急地问:“修仪娘娘难道不担心吗?如今看来,昭妃已经有七八分的样子像是怀了身孕。”
胡修仪叹息一声:“王妹妹,昭妃身边有今微姑姑,便是陛下护着,我们能如何?”
王翩若抿了抿唇,神色认真:“真的要等昭妃坐稳了胎吗?”
“不然呢?”胡修仪慢悠悠地走上步辇,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昭妃正得圣宠,若是出了事,陛下定会彻查到底,即便是殿下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翩若跟在步辇身侧,眉心轻拧,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
承乐四年九月十日,内侍监捧着圣旨先后到达薛家和唐家。
不多时,薛三小姐、唐二小姐册封贵人的消息传到了长安城的各大府中。
“只是贵人吗?”唐琼羽有些失落地看着楚氏,“母亲,您不是说昭妃从前是以昭嫔礼聘入宫的吗?贵人和嫔位差了整整一个品阶呢。”
楚氏心里也有些不大满意,但还有些理智:“母亲听说,去年采选的新人之中,位分最高的也是贵人。我的儿,等陛下见了你,定会喜欢你的。”
唐琼羽瘪了瘪嘴:“可是薛三凭什么同我都是贵人,我可是侯府嫡女,她薛家如何能比得上我们唐家?”
“是是是,她自然比不上我儿。”楚氏好声好气地安抚她,满眼都是心疼,“这才是初封,往后的日子还长呢,文茵都能当妃位娘娘,我儿比不会输给她。”
“母亲说的是。”唐琼羽这才有了笑意,“可是母亲,姐姐若是不喜欢怎么办?”
“她敢?”楚氏眉头一竖,语气淡下来,“你可是她的亲妹妹,她怎么会不喜欢你?有唐家在,宫里谁也不敢欺负你。我儿,你父亲不日就要回府了,你放心,陛下看重你父亲,往后你父亲会在陛
唐琼羽缩进她怀里,忍俊不禁道:“母亲,哪有父亲去陛
楚氏摸了摸她的头发,“如何不能?若非你当初年岁小,先帝给陛下赐婚的就是你了,哪里会让她捡了这个便宜。我儿,母亲已经为你铺好了路,你定能顺顺畅畅地坐上她那个位置。”
唐琼羽低着头,不知听到了什么,眼眸中很快闪过一丝冷意。
……
承干宫
“娘娘,这糕点里无毒,可食盒、碟子边缘、底部都抹了毒汁。”
随着黎太医的话说完,精致小巧的糕点瞬间滚落了一地。
长清的心陡然一跳,“黎太医,娘娘乏了,奴婢送您出去吧。”
黎太医颔首,低眉顺眼地跟着长清退出了承干宫。
“劳烦黎太医了。”长清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他。
黎太医没有推辞,将银子揣进了袖子里。
宫中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黎太医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不懂宫中生存之道。
只是他走出承干宫,却没直接回太医院,而是放慢了脚步,绕了个弯,从昭阳宫门前路过。
如他所料,昭阳宫的宫人看见他后赶忙将他叫住:“我家娘娘身子不适,黎太医若是得空,可否来给娘娘瞧一瞧?”
黎太医微微一笑,跟着他进了昭阳宫。
他知道昭妃的意思,也愿意卖个好,便将自己知晓的不着痕迹地透露给了沈听宜。
而承干宫这边,长清小心翼翼地靠近唐文茵,“娘娘……”
唐文茵怔怔然,“终究是我对不住昭妃了。”
她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只是悲痛的同时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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