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季棠对他摆手。
“真走了啊......”闻承霁说。
季棠点头：“嗯。”
闻承霁：“......”
他有些丧气的转身，迈步向闻芥的方向走过去。走了没有两步，却又被身后的少女叫住。
“闻承霁。”季棠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轻轻的喊他，“你不再给我一只信蝶吗？”
闻承霁：“！”
他几乎是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捏出一只新的信蝶，交到季棠手中，好似已经提前准备好很久了似的。
等到两人回去虞紫鸢和闻芥所在的位置，季棠的目光看向闻芥，一身墨黑色衣衫的青年仍旧覆盖着面具，沉默无语，自面具下生出的疤痕贯穿蔓延至右侧耳根。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唤道：“师兄。”
闻芥微微擡头，目光望向她，似乎知晓她要说什么似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出事。”
季棠却摇头：“我希望师兄也不要出事。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想问师兄，等着师兄为我解答。”
这话让闻芥话语微微停顿了一瞬。
“好。”他有几分意外的点头，“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有完没完？”虞紫鸢适时的出声打断几人。
她手指半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一副刚睡醒尚有几分困倦的模样：“你仨再磨蹭一会儿，围在烟雨集外面的那一堆就打进来了，到时候一个也不必走了。”
这两日的接触下来，季棠和闻承霁都已经有些习惯虞紫鸢这个沾毒带刺的嘴巴，闻芥更不必说。
但是确实也到了该动身的时候了。
闻承霁和闻芥是悄然离开，需要绕行，因此他们两人先行离开。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季棠感受到有小臂的重量搭在自己肩膀上。
她目光偏侧，重量来源的方向看了一眼，虞紫鸢仍旧打着哈欠，看起来不太清醒的样子。
“别看了。”她的手有些没兴致的拍了拍她肩膀，“还是跟我走吧，他俩加起来，都没有我一个人靠谱的。”
季棠：“......”
她们的任务是在烟州与雍州，雩州的交界之处对上唐家和花家的兵力，吸引整个九州的注意，因此无霜会跟随两人同行，帮助她们驱使左使麾下的战力。
至于右使麾下......
季棠看着虞紫鸢光秃秃的一个人：“你不带手下吗？”
“带手下做什么？”
虞紫鸢仍然在打哈欠，也不知前一日晚上她究竟是怎么休息的：“整个花岭都是废物，加起来不如右使一个人能打。”
季棠：“......”
她确实想说些什么，却对于虞紫鸢说的这番话又说不出什么，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虞紫鸢则将拇指和食指放进嘴里，吹了声哨响。
随着这道声音的传播，一条巴掌大的通体透明的小蛇不知从那个角落冲出来，速度极快的向两人撞来。
撞得太快，甚至直接撞到了季棠掌心。
它十分狗腿的在季棠掌心蹭了蹭，将自己打成结儿，尾巴尖都在翘。
虞紫鸢冷眼在旁边看了这画面片刻，也没有什么动作。
倒是那蛇，自己蹭够了，才有些反应过来，睁开蛇眼，一擡头发现自己原本应当讨好的对象正在对面站着，目光冷冷的瞧它。
它吓得蛇身整个儿哆嗦了一瞬，尾巴尖下意识的向上，缠住季棠的手腕。
缓了片刻，才狗狗祟祟的向着虞紫鸢的掌心飞去，动作缓慢而讨好的在她掌心轻蹭。
不过虞紫鸢对这条蛇并没有什么怜惜之心，一把抓住它身体将它往地上扔，语气有几分冷冷的道：“变大。”
水灵蛇十分顺从的变回原本巨大的形体状态。
虞紫鸢两步翻跳上去，踩在它的脑袋上，对季棠伸手：“需要我帮你吗？”
季棠看了片刻少女对自己伸出的那只手，终究还是没有去应，三两跳跃攀至水蛇的脊背。
虞紫鸢也不觉得尴尬，直接将手收回来，拍了拍身下水蛇的脑袋：“我们先走，无霜随后跟上。”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巨大的水蛇腾飞而起，直出星花岭，穿过烟州城上空，向着三州交界之处的烟雨集飞去。
“为什么不和无霜一起走？”季棠在蛇脊之后站稳，看着盘腿坐于蛇首，发辫迎风飘荡的少女。
风声猎猎，从她们两侧呼啸而过，好似怒号。
但是并不妨碍虞紫鸢的声音随着风与细碎银铃声响一并传扬而来：“因为他们太慢了，而且——”
不知是不是飞行的速度太快，两句话的功夫，它便迅速下降，向着地面的树林砸去。
巨尾一甩，直震地面，扬起无数烟尘，原本位于地面被这力量所波及的人反应不及，顿时七倒八歪，折损一片。
虞紫鸢从水灵蛇的身上站起。
她似乎并不受这烟尘与震动的影响，声音清脆，带着些许欢快笑意，一如往常：“我等着想打人，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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