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上前,却发现自己被帝主大人的凝冰术定住了。
叶流霭发现自己也被凝冰术定身,挣扎起来,然而挣脱不了,转而见谨言和自己一样的处境,像是找到了心理平衡般,冷笑一声,“狗腿。”
而容簌衣的腰肢上出现了一只手臂。
下一息,便觉冽风刮过发丝,容簌衣被他抱在怀中,擡眸便看到他泛白的面色,风拂动宽袖,露出的手腕上尚未完全褪去的鳞片,她愣了一瞬,正要再看,却被他按住了腕骨,不让她再看。
两人安静之地降落。
竹深树密处,薄雾渐渐,微风拂过,竹叶被吹向未知的远方。
直到落地,他还是抱着她。
风拂过她的发丝,淡淡的香萦纡鼻端。
她不说话,空气安静了很久,他才忽然开口:“非要十五日?”
她拧着眉,点了点头。
他抱着她腰肢的手收紧了下,又冷声问:“为何不能见面?”
她想了想,终于想了个合适的理由,道:“你先把你的神珠换回来,然后好好养伤,你迟迟未好,总是化回原形,我不喜欢。”
他掌心微蜷,声音有些低:“原来你不喜欢我的真身。”
从前未化形时,他的外形算得上雄伟,多少雌性上赶着和他双修,他多少有些傲气。他从未想过,她竟然会不喜欢。
她看着他低敛着眸的模样,像是在难过,她想到他那日水池中伤痕累累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有些不舒服,解释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相处的时候不太方便,总之,给你十五日的时间,不要妄动灵力,下次再见时,你要好好的。”
他感到坠下的心脏像是豁然开朗。
他看着这个一再轻易影响自己心绪的女子,终于妥协:“我答应你。这段时日我不会去找你,但第十五日,我要见到你。”
她点了点头,时微明这人重诺,答应的就一定会做到。
他依旧紧紧环着她的腰,“若那天,你没来找我怎么办?”
她思忖片刻,结契之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将定雷珠和护心麟一并放到他手心,“你拿回护心麟,到时我不来找你,你也可以来找我的。”
她相信他,便不担心他会违背诺言,中途来找自己。
“给了你的,便是你的,我不会要。”他拒绝了,取下她的芳华镯,“我只要这个。”
她手中沉甸甸的,最终还是没再坚持,准备离开,“一言为定,那我走了。”
他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忽然又上前抱住了她,声音带着点沙哑:“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是……一路走到现在了,我懒得再去重新找什么别的人。”
其实昨夜见到她之后,他便不想和她计较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虽然他厌恶欺骗,可他站在她的立场上想过了,过去她灵力贫瘠,过得不好,他都知道,她不过是想生存罢了。
骗过也好,不爱也罢,他勉强原谅她一次。
不就是重新开始吗,他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她怎么可能不爱上他。
重新开始好了。
既然认定了她,从头到尾,都想是她。
他再次低下了头:“我最后再信你一次,不准再骗我。”
“等你忙完你的事,回到流桑,我们重新开始。”他抱着她转过身,目光紧紧盯着她,声音带了点沙哑的凶狠和冷戾,像是威胁,“若再骗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是她认识他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应当是他深思熟虑了很久的。
他昨晚生了很久的气,回去伤势又发作了,提前让谨言跟着她,今早一化形好便来见她,告诉她自己的决定,他不想让她离开。
她垂下了眼睛,最终只道:“好。”
*
容簌衣和时微明分开后,再次回到昆仑仙境,已是日上三竿。
容簌衣还未走到谢行简的房间,远远就听到药碗被打碎的声音。
“出去。”
弟子将一地碎片打扫完,出门恰好撞到容簌衣,道:“容姑娘可算回来了,昨日容姑娘一夜未归,仙君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喝药……”
容簌衣:“我知道了,我再去取一碗药来。”
她折身去取药回来,见谢行简已经倚在墙上睡着了。
她才将药放下,忽见有只手便按上了她手腕,下一瞬,她被带入了一片泛着檀木香和药香的怀抱中。
他看着她略显凌乱的发,手指轻柔地为她拨开额前发丝,温和道:“簌簌,你一夜未归,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她推开了他,端起了药碗,示意他喝药。
“昨夜我想出去走走,去了趟云都,还见到了花从阙和沈秋望他们。”
“明年开春,他们便要成婚了,到时,你想不想去看看?”
他应了一声,没再问什么,接过药碗,将苦涩的药汁一口喝下。
秋意渐浓,日复一日,转眼就到了和时微明约定的第十四日,也是容簌衣和谢行简的结契之日。
虽说是一切从简,但谢行简在昆仑仙境极受尊敬,整个昆仑的弟子都洋溢着喜悦。
宴请的亲友相继到来。
谢行简在奇珍异草的调养下,虽然依旧很虚弱,但终于能下床了,换上喜服的他,泛着病态苍白的脸颊也泛着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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