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纪云定即将触及到门把手时,她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那四人——他们四个的位置略有改变,似乎是想在不惊动纪云定的情况下靠近黎风清。
“你们,谁再敢试着靠近阿清一步,我就把谁的头撕下来。”
“这是为了自保……这是必要的……”张宁一缓缓念叨着,像是在自己说服自己一样,“反正,她也会率先动手。”
叶不离左看右看,愣了愣,举起了双手:“我只是跟着他们移动而已。”
黎风清也有点迷糊,总之先向纪云定那边走了几步,稍微靠近了些。
他们两个都对现下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发懵。纪云定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对叶不离扬声道:“从张宁一前辈的右侧口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观察瓶身确定是抗侵蚀药物后,取三粒药片给她服下。”
“啊?哦……”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叶不离和黎风清两人似乎是现场受侵蚀程度最低的。
“阿清,谢谢,帮大忙了。”
纪云定吃下黎风清帮忙拿出来的药后,长出了一口气。
“先别谢,现在是怎么回事啊?”
“简单来说……”纪云定伸出了手,手腕上隐约有青色的血管,配合着纪云定的说明以不正常的频率跳动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液体是会蒸发融入空气中的。”
雨大概是顺着门缝进来,漂浮在空气中随着他们的呼吸进入身体了。不过事实上这个量已经很少了,与门外相比……
纪云定看向窗户,叹了口气。
窗户一片血红,不知道外面的雨水积了多高,大概已经把建筑物淹没了。如果她主动打开了门,失去了规则的保护,大概会直接浸没在涌入的血雨中。
“皮肤直接接触过血雨的人,似乎在症状上会普遍更严重一些。”纪云定皱着眉,转身看向有些恍惚的张宁一和周仁坚,以及坚决拒绝吃药的南寻,“不过也幸好这样,我才能及时注意到我自己的异常。”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南寻应该是症状最严重的,大概连第一次服用抗侵蚀药都阳奉阴违了。
他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对纪云定投来了不友善的目光。
侵蚀程度再进一步,这个人就没救了。
南寻偷偷后撤了几步,然而紧接着只觉得眼前一花,远处的纪云定不知怎么就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冲到了他面前。
“你看,如果我想杀你的话,你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纪云定站定在距离南寻两米的地方,认真地看向他,“调查员职业素养守则第十条,要求调查员对日常并不会和怪谈频繁打交道的一般民众保持宽容。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
“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我只能采取强制手段让你服用抗侵蚀药了,但这可能会造成窒息之类的事故。
以现在的侵蚀阶段,你应该还有逻辑思维吧。仔细想想,在我能一棍子把你打死的前提下,我为什么要用药来害你?”
南寻艰难地思索了一会,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药片——这大概是之前张宁一给他的——嚼碎后强逼自己咽了下去,像是在和自己的身体搏斗一般。
还好,还有自救意识。
这个药量不够,不过张宁一已经缓过来了,接下来就交给他们吧。
纪云定走回柜台后,认真回想着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叶不离和黎风清两人侵蚀程度最低。
叶不离接触过血雨,而黎风清没有。两人都不是调查员,但南寻也不是。性别也不对,性格……
纪云定猛地擡头看向叶不离,突然想起他之前不合时宜地要求补妆的行为,于是产生了一个猜想。
“你是不是还没理解现在的情况?”
“我理解啊,现在是在怪谈里。”叶不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说什么,我跟着做就是了。你们是调查员,我又不是。”
理解了大概一个指甲盖的程度吧。虽然对于调查员来说,这种民众真是帮大忙了。
纪云定挠了挠头,又看向黎风清:“阿清,你呢?”
“啊?我不知道,反正你又不会害我,我听你的就行吧。说实话,规则的字太多了,而且内容又莫名其妙,t我只大概记下了能做的不能做的事情。”
听到黎风清的回答,纪云定这才想起来——阿清高中的时候也一看到很多字就睡觉啊……
而对于黎风清来说,其实更重要的是从高中就通过种种事件,养成了遇事不决相信纪云定的习惯,所以即便在这种状况下,也总觉得没有多担心。
“前辈,局部关键点应该是‘相信’,目前看来,这次血雨的影响形式是精神干扰与寄生控制。”
说着,纪云定掏出手机,将这个信息记录在了备忘录上——这是规矩,万一调查员死了,留下的信息都是宝贵的资料。
周仁坚迷迷糊糊熬着药物副作用,而张宁一听到纪云定的话,皱起了眉头:“精神与身体双重影响?这不对劲,它怎么能构筑这种规则呢?”
与纪云定相比,在场的两位调查员最大的优势就是与怪异作战的经验,能更快察觉到与平时相比的异常。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张宁一思量了会,神情竟变得有些激动,“它在哪里露出了致命的破绽……周仁坚,快用传讯符!这个事情必须立刻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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