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定突然觉得,自己的誓言像是突然被碰了一下,有一个什么东西一直在她的包里……
她立刻起身,翻了翻随身的包,找到了一个很小的本子——本子上记录着她当时在那栋楼中问到的住户的名字,她一直带着。
“好险。”
她承诺过会记住他们,差点就忘掉了。
纪云定将本子放回了包里,随后总觉的自己似乎还忘了什么事,于是便转身继续寻找着。
“然后是,打了个新人大赛……那个奖励都没用过,现在看了这么多记忆,我的符咒和阵法应该要比……我想说比谁更厉害了来着?
入归录说我是怪异,我好像消沉了一段时间,然后一组的大家给过了个生日……我是怎么想开的来着?
不过杨叶枫前辈还是继续做调查员了,这样真的好吗?算了,这也是她的决定了。
纪长生前辈,好豁达啊。这心态该说健康还是不健康呢,但是看起来好快乐。
临界第三中学,千秋姐居然能完整说完带队发言了,好厉害啊。林书姐虽然心理上会因为害怕队友死亡而恐惧,但是也在努力把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
发生了好多事啊……这边有好多缺失的部分,不过我好像最开始就把这部分详细记下来了,可以看手机里的笔记。”
自言自语大概是纪云定这辈子都改不掉的习惯了。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纪云定的话甚至会比她处于社交场合时还多。
看着看着,纪云定慢慢拼凑出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在别人人生的角角落落中产生了什么影响。
这些片段好像一根根线般交错缠绕着,将纪云定从记忆海中打捞了出来。在她的脑海中,“自我”的形象逐渐清晰了起来。
纪云定站在原地,梳理完所有记忆后,长出了一口气。
这里真的很危险,如果没有提前给自己留下足够的信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永远迷失在这里了。
不过,纪云定总觉得还有几段多少有些看不懂。
“纪留行到底是谁啊,这个人好奇怪。”
行事逻辑看不懂,动机看不明白。纪云定一向认为,没有明确动机的人,下一秒突然表明自己想毁灭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我好像没有很排斥他,是他单独和我解释过什么吗?完全不记得了……”
纪云定走到纪留行的墓碑前,拍了拍,但还是没有任何画面,
“而且,我备忘录里还写了,他知道我是黑誓术士,知道我能用负极能量,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商量。
如果他是想要拯救世界,他为什么不把我的能力公开,逼迫我去拯救世界呢?如果他不想拯救世界,那他到底在做什么?虐待自己很好玩吗?”
纪云定发现,在编号六十七到七十二的坟墓信息中,多多少少都会见过纪留行这个名字,但偏偏标着他名字的坟墓,反而什么都没留下。
“算了,既然我好像很信任他,那之后问他本人不就行了,反正他还活着吧。”
鼻子底下长着嘴,有问题就问。纪云定撑起身子,打了个哈欠,
“他不是所谓最强吗?应该不会很容易死吧。话说回来,我为什么非要跟他打架啊,好麻烦。”
这么想着,纪云定正想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绕着自己的两块墓碑转圈。
不看有点不甘心,看了又担心出事导致前功尽弃。
“我能算意志坚定的人吗?”
纪云定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手机上自己记下来的规则,问了自己一句。
这种指标很难找参照物,不过纪云定觉得大概还好。
之前也有一个特殊个体看过自己的墓碑,就是那个在临界第三中学楼顶不停往下跳的人,但它本来就是特殊个体中意志显然比较薄弱的。
“话说回来,我记录的信息说,特殊个体是世界通过调整平衡产生的略有些失衡的个体,所以身上会有很明显的‘得失’痕迹。
阿清没有经历那场家庭变故,所以就没有觉醒血脉。千秋姐、纪长生前辈,还有……这么说起来,以一般人的标准来看,大家都有些惨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特殊个体一定要想办法弥补自身‘缺失’的那一块,不然就会出问题。”
纪云定坐在地上,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
“但是他们得到的和失去的都很明显。而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呢?
果然,必须得看看之前的自己是怎么回事才行吧,就算没成功,那也是失败经验。”
说一千道一万,纪云定就是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去看一下自己的墓碑——一般来说,纪云定不是个那么有好奇心的人,但这个情况任谁都无法不起好奇心。
纪云定原地说服了自己,点了点头,伸出手碰了一下编号六十九的,属于纪云定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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