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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不纠结哲学,快乐一辈子(2 / 2)

蠕动着的白色手臂破雪而出,扭曲如同面条一般,伸展着五指向纪云定抓来,随后像被定格了一样停在了她面前。

林书的能力每一秒都会给她的精神造成巨大的负担,因此纪云定立刻伸出手,忍着剧痛调整着能力范围,将大部分隆起的雪面都丢到了身后,略过了雪人。

直到如同滚滚雷声般的声音远去,纪云定轻轻将林书放下,和她互相搀扶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滴水成冰的低温环境里,纪云定出不了汗,却感觉自己浑身发热,烫得骨头都疼。

好疼啊,疼到身体都以为她要死了。

纪云定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阳光透过带着水汽的空气洒下彩色的光晕,落到了雪人身上,发出了类似于烤肉一般轻微的滋滋声。

圣诞帽融化了,变成了红色的水;树枝融化了,变成了棕色的绿色的水;而雪人融化了也不是留下干干净净的透明的水,而是露出了森森白骨。

骨骼结构清晰完整,只是少了胳膊和腿——纪云定在人体解剖学这本书上看到过,仔细看去,锁骨部位有磨损,但奇怪的是,磨损的部位是内侧。

玻璃珠镶嵌在头骨的眼眶内,纪云定蹲下身,伸出手刚要拿,玻璃珠却先一步滚落到了她手里。

看起来很廉价,很普通,不过说实话,纪云定还挺喜欢这种东西的,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她甚至想把玻璃球放到地上滚两圈玩玩。

没什么理由,人类和乌鸦一样,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不需要理由。

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纪云定比了个回程的手势,林书也缓过来了点,点了点头,收敛好了惊恐的神色。

在雪地里擡脚都费劲,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回去后,纪云定感觉腿已经开始有点微微发酸了。

当然,专家的意见是在这种雪地里疾走了四个小时只是腿微微发酸,基本和超人差不多了。

“司机师傅呢?”迅速交流完情报后,纪云定扫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没了。刚才宁回舟说他们两个想着把车顶擦干净些,等我们回来之后好休息。司机师傅出去的时候怕我们找不到路回来,擅自把收发器放到了车内部,结果出去没十分钟就僵住了。”

纪留行收拾着车内的t储物格,寻找了一些属于司机的个人物品收好,

“应该是违背了‘配备专业设备’这一条,听描述,似乎拆卸专业设备会影响失温情况,并不致死,但他腿冻僵后摔倒了。”

普通人在怪谈里是很脆弱的,他们身体的基础条件就不足以支撑他们遵守规则,要面对的苛刻情况远多于调查员。更别提正常过日子的人对规则不敏感,容易到处轻度违规的事情了。

“遗体没了?”

“遗体没了。”

纪云定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听到纪留行的下一句话时,却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关系,谁死了都不重要。”

他的音量很低,应该只有纪云定能听见。这话任何人都可能说出来,但唯独绝对不可能是纪留行。仔细看去,纪云定发现纪留行的情绪似乎真的很平静,比以前要平静很多。

纪留行以前只对他自己的死展露出过这样平淡的态度。如果不是观察不出其他异常,纪云定一瞬间真有点想给纪留行来一刀看看真假。

“我们那边同样碰到了雪人,不过内容不太一样。我录下来了,你看录像吧。”

纪留行显然知道自己的表现很异常,纪云定说不上他到底在做什么,只能先管眼前的事情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请把我挖出来,请把我埋到那我未能到达的地方。

和那小小的尸骨一起,让我握住她的手。

我会将我唯一的财产给你,求求你,救救我们。】

“没有你们那边那么难,但是过程很繁琐,幸好沈懿能感知到大概方位,剩下的就是慢慢找慢慢挖了。”

纪留行将几枚生锈的硬币递给纪云定,

“老大,你拿着吧。”

“虽说是我让你叫的,但果然称呼还是得听一段时间才能习惯。”

纪云定也不推辞地接了过来——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交给队伍中最不会死的人保管的。

“对了,纪云定同学,如果对我很放心的话,也可以放到我的内脏部位。”

“啊?”

“我不是摘了半个身子的内脏吗,空出来了好多位置呢。”

纪留行慢慢说着,边说边将司机的手机收到背包里。

“……这样取用的话很麻烦吧,在室外血液会瞬间结冰的。而且,你稍微把自己当个人一点吧。”

虽然这样回复着,不过纪云定知道纪留行突然又掏出“纪云定同学”这个称呼,应该是在暗示他说的事情和上一次他刻意叫这个疏远称呼的时候有关系。

也就是说,纪留行想要传达的真正意思是,他的异常和上次他差点被规则抹消存在痕迹的事情,和这个世界的真相有关。

“没关系的,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纪留行笑了笑,随后自然地对纪云定伸出了手,

“我们两组的情况没别的问题了的话,再去听听林书、沈懿和克洛伊那边的交流结果吧。”

纪云定扶了纪留行的手腕一把,帮他从车上安稳地下来——理论来说当然不会站不稳,但是调查员的原则是能减少风险就要用尽一切方法减少风险。

“他们有关于‘前方’的想法,说借我们的车开一下。”

沈懿见纪云定走了过来,对她点了点头。

“他们有人会开车啊?”林书凑过来看了看对方的驾照,有些惊讶,“一组都没人会开车,大家都不愿意在文明世界到处乱跑……应该没有吧,纪留行会吗?”

“如果把车开翻了也没关系的话,我会开。”

“如果沉底也没关系的话我还会游泳呢。”纪云定吐槽了一句。

“诶?新人……老大,你不会游泳啊。”林书也有点改不过称呼来,不过大家在某些方面还挺执着的,说叫老大就叫老大。

“大一不会,现在已经会了,只是纪留行的措辞让我产生了攻击欲望,想跟一句而已。”

九座车刚刚好,不过时不时就得停车清理车顶的积雪。

听克洛伊说,他们的车就是被积雪压报废了的,好像放任积雪堆积的话,到达一个临界点就会突然迅速质变,变成不可思议的重量。

“这里唯一的方向参照物是太阳,我们在走的时候测算了一下,根据纪云定的推测,我们分了两组分别记录了两道痕迹,结果显示事实上所有的痕迹都在往太阳方向偏移。

我们认为,如果无法计算出具体偏移角度的话,暂时以追逐太阳为目标也不能算作完全没有道理。”

对于这个说法,纪云定也认为确实值得尝试。在来之前他们也做过功课,据说这个国家的怪谈经常选用一些宏大意象和规则结合,是地方特色的一种。

而和这边不同,纪云定本国则更多的是日常而生活化的场景设置。根据历史地理不同,怪谈内容也会有很大差别,从而延伸出了地域怪谈学。

“那,你们有碰到雪人吗?”

“碰到了一个。”

基于平衡理论,怪谈内规则和信息的传达也会根据进入者而调整。据调查研究显示,如果是文盲进入怪谈,怪谈信息会以口述或绘画的形式展现。

而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人——植物人或阿尔兹海默症晚期患者,则不会受到怪谈影响。这一结论为怪谈是主观的显化理论提供了一定论据。

话说回这边,沈懿翻译了一下克洛伊给出的信息。

【我的脑中回荡着哀鸣,我杀死了谁的孩子,我杀死了谁的家人,我又被谁所杀——作为我父母的孩子和我孩子的依靠。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但我不能,我会把伤痛带给他们,我会把罪孽带给他们。

请摧毁我的尸骨,拿走这一文不值的荣誉。

求求你,救救我们。】

“大概吧,我以准确性为先进行翻译的。”沈懿补充了一句,随后表现得有些心神不宁,“另外,我总觉得这里的雪……很干净。”

“这也是我正要说的事情,根据林书姐的能力,这里的雪应该是活的。”

纪云定向后靠着靠背,尽可能地休息着——调查员在怪谈里面休息是不顾形象的,都是选用能够最快恢复体力的方式,

“我很在意它们一直在说的‘救救我们’,它们到底会是什么呢?”

讨论了一路,纪云定看着车窗外的落雪,思索着。

每一片雪花都是不同的,就这样湮灭之后,世界上就再也不存在这样的雪花了。

但这种事情真的有意义吗?毕竟几乎都没有人能注意到这种不同,也没有人在意。

纪云定想了两秒钟就放弃了,转而继续思考当下的事情——一辈子不纠结哲学,快乐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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