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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1 / 2)

第40章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恍若一面澄澈的湖水。

锦幄早已围起,嘉卉端着一杯酒味寥寥的果子露酒,听着一旁的几位夫人闲话。远处巍峨大气的行宫群,遥遥望去,已经小如星点。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随口附和了几句,留意着恭怡公主的动静。

自听了阿鲤的故事后,她和卫歧一直想方设法,试图再见阿鱼或者恭怡公主一面。只他好歹是公主府的人,只要他决意不出门,等闲也是寻不到他头上的。

而公主更是难求一面,嘉卉甚至送了几回拜帖,都不曾得到t过回音。

雁过留痕,有心追查一个人的来历,自然能寻到过往点滴。她已经可以确信,这位阿鱼公子就是徐家庄的阿鲤。

只是要怎么再见他一回呢......卫歧甚至想过要夜探公主别院,被嘉卉狠狠否了。

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委婉的法子,借了程夫人的牌子递给贤妃。

至于理由,都是现成的,她两是同乡。贤妃当日能用这个理由将她请去喝茶,她自然也可以进宫探望同乡,以解思乡之苦。

贤妃很快就应下了。她和嘉卉的二婶有些相似,是个话多的主儿,往常嘉卉总会在一片连绵话语中走神。她难得听得仔细,恨不得每一句都应和,好寻个机会把话题扯到她的目的上,忽而听贤妃说:“......八皇子进日来愈发顽劣了,成日缠着武师傅骑马射箭。”

话虽这么说,面上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容。

嘉卉心念一动,道:“我朝太祖爷就是马上打天下的北地豪强,八皇子小小年纪,就酷爱骑射。皇上若是知道了,民妇虽不敢揣测圣意,但想必皇上只有感到欣慰的。”

她又笑道:“民妇听说先前皇上还带几个皇子和勋贵子弟一道去行宫秋猎,想来八皇子过几年也能去了。”

贤妃若有所思道:“秋猎么......”

嘉卉观其神色,就知道事成了。八皇子年纪是小,可就是年纪小,皇帝对他要求也不会高。只要有那架势和心意,就足够让皇帝心中记下了。她原是想寻个合适的时机把话题引到今年宫中还不曾去行宫避暑,言语再引导几句,让贤妃向皇上进言去行宫小住。

上回入宫,见贤妃宫内陈设,她就知晓她在御前定然十分得脸。也只有宠妃,才会惦记着和皇后别苗头。

而去行宫暂住和秋猎,年年都有镇国公府的份。

卫歧问道:“你怎么知道恭怡一定会去?”

她觉得卫歧实在是太不懂公主的心思了,解释道:“她前阵子丢了大人,若是连皇家秋猎都不去了,旁人会怎么想她?定然猜测她是怕羞不敢出门,你瞧她像是这等忍气吞声的性子吗?即使皇帝想不到要带她去,皇后也会为她安排的。”

果不其然,恭怡公主坐在不远处,和寿阳郡主说着什么。她们两人打发了侍女,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公主身边,是不复当日众女眷都簇拥着她的热闹得意了。

许久,寿阳郡主终于和她说完了话,起身走了。

嘉卉轻声对身侧的容蕴玉道:“我想和恭怡公主说两句话,去去就来。”

容蕴玉大惊:“惠娘,你是疯了不成?”

哪有人上赶着着找麻烦的!

她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

说着,她就端着手中的果子露,走到了公主的帷帐前,在她身侧坐下。

恭怡公主像见了鬼一样上下打量她,眉毛高高挑起,问道:“你来作甚?”

嘉卉道:“我和公主有些误会,特来说清。”

公主冷笑道:“你还是快走吧,不然你夫君怕是瞧上一眼又要认定是我欺负你。”

微风拂面,嘉卉但笑不语,良久才真心实意道:“但愿公主是真恨上了我丈夫。”

“你!”恭怡被戳中心事,面色涨红,恶狠狠瞪了嘉卉一眼。

她又轻蔑笑道:“你和他都没有圆房过,凭什么来我这里耀武扬威。”

嘉卉暗自惊叹公主真是好眼力,又有些疑心是否程夫人等人也能看出来。只她面上不显,略作惊讶笑道:“公主这是在说什么笑话不成。”

恭怡没注意到嘉卉面上一闪而过的一丝异样,狐疑地看着她。

嘉卉悠悠道:“其实公主身边有阿鱼公子这般的人物相陪,何必挂念别人的丈夫?”

“你怎会知道阿鱼?”

公主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面上露出嫌恶的表情,道:“你们婶侄之间,居然连这个都说,真是不要脸。”

这话由公主说出来,实在是太没道理,嘉卉并不恼怒反而哈哈笑了两声。她笑盈盈道:“原来阿鱼公子出门,并不需要公主开恩。”

见恭怡只是皱眉,并不开口。她继续道:“我也没想到,公主跟前的得意人,居然和我父亲是同一个小山庄里走出来的。”

有人经过,公主强忍着没有当即问出口,反而笑着点头致意。

等那几位老王妃走远了,她才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嘉卉一眼不错地盯着她,见她面色不似作伪,确实不像知情的。她隐下心头疑窦,继续道:“公主误会了,我是听说阿鱼公子前不久还向您告假回过江夏。我还从未去过父亲的老家,有些好奇是个什么光景。”

恭怡道:“阿鱼来了京城后,就没回过江夏。你是愈发胡说了,该喝点橘皮醒酒汤清醒清醒。”

嘉卉道:“我不信。”

言罢,她还打量四周。

公主不可思议道:“你疯了不成?你难道还想当面和他诉说你的思乡之情?”恭怡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一定是病得不轻。

“徐惠娘,你别再对我胡言乱语,我如今还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放你——等等,你是来特意找我打听的。”

恭怡公主终于反应过来。她就说,徐氏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怎会突然来找她说清误会。

嘉卉挑眉,道:“看来公主也知道,我和您之间,绝非只有那一日您当中诬陷我偷情的误会。”

她特意咬重了“误会”二字。

恭怡想起几月前的事,确实有些心虚,可这又不是大事。她转转眼珠,道:“我还当你尽数忍了呢,也罢,只要你骑马赢过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嘉卉毫不犹豫道:“好啊,公主请吧。”

她答应得如此利索,恭怡反倒迟疑了。虽然她极其厌烦徐氏,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千万人中难得一见的美人,生就一副雪肤花貌,又很是纤细。

一看就不像是精于马术的模样。

徐氏定然在打什么鬼主意。

恭怡道:“我改主意了,不去了!你要是出点什么事,譬如从马上摔下来,别人必然以为是我害的。到时候父皇又会责怪我欺压勋贵女眷。”

她总算想起母后的吩咐,让她离徐氏远远的,哪怕自己受点委屈也不要招惹她。她原来嗤之以鼻,她曾当众命人掌嘴过安乐侯夫人的姨表妹,安乐侯府还要向她赔罪。区区一个地方上来的徐氏,是镇国公的儿媳又如何?

卫歧打过她一回,难道还敢再对她动手?

可想起当日父皇的态度,恭怡烦躁地皱皱眉。

何况,真要论起来,她确实暗地里给她找过几回不痛快了......

虽说被徐氏知道了,她也没那本事将她如何。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氏又巧言令色,很会搬弄是非。自从上回在她寿辰大闹一场,除了寿阳,从前要好的几个堂姐妹都有些远着她了。

嘉卉笑道:“公主怎会这般想呢,皇上怎会轻易责怪您?”

恭怡眉头不展,道:“你这人真是好生奇怪,难道我还会对你诉说我的私事?”

“问问而已。您不告诉我,我也不吃什么亏。您要是肯告诉我,我也就听一听。”嘉卉笑道。

她并不十分好奇为何恭怡认定了若是再起争端,皇帝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也许是隆佑帝在两个子女中,更偏心卫歧也说不定。

可十年前皇后给卫歧下毒,却是未受什么惩罚......

闻听此言,恭怡紧紧绷着的脸竟也笑了。片刻她又冷了脸,道:“你说话还真是有趣。”

嘉卉没应她,又问道:“既然公主不想骑马了,那您方才想说的,可否直接告诉我?”

忽而远处传来一阵热热闹闹的声响,似是一片恭贺声。嘉卉情不自禁地望过去,恭怡道:“有何好看的?你没见过射鹿?”

秋猎自然要射鹿,头一只鹿自然要是皇帝亲自射中的。恭怡看了多年,早已失了兴趣。

嘉卉道:“没见过。”

密林中,她望过去,只有树影重重。里边浩浩荡荡的宗室勋贵,和紧紧跟着的护卫,反而看不清了。

卫歧也在里面。

她追问道:“公主要如何才肯告诉我?”

恭怡不耐烦道:“我说了我改主意了,不想说了。”

“那我家中前几月,曾有一桩人命大事,公主可知情?”嘉卉索性直白问道。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有远处的阵阵骏马嘶鸣。恭怡慢慢将脸凑过来,道:“我知情又如何,不知情又如何。t有本事你就无凭无据地去四处嚷嚷,说我不远千里杀害了你家的一个下人。你看看有没有人会相信?”

两人几乎鼻子相贴,恭怡公主见她神色凝重,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嘉卉也往后退了一步,平静道:“那就是阿鱼做的了。”

恭怡避重就轻道:“你一直提及我的这个面首,是瞧上他了吗?那可不成,你想都别想。”

她默了片刻,冷不丁道:“他骗了你。”

“他是我的人,骗我什么?”恭怡好笑道。

话虽这么说,恭怡想到方才徐氏所言,她和阿鱼竟然是同一个山庄里的同乡......

此事阿鱼从未对她说过。

可若是徐氏胡编乱造,她又怎会将自己的父亲出身,和阿鱼一个面首来相提并论?幸好她将阿鱼也偷偷带来了行宫,晚间亲自问他就是。

“他人呢?”嘉卉盯着恭怡娇美的脸,也不知公主有没有将他带来。

未等恭怡作答,寿阳就一脸错愕地走了过来,道:“恭怡,你怎么和她在一道说话?”

“见过郡主。”

寿阳一看到她,就想起恭怡寿辰的荒诞闹剧,略点了点头。

“无事,我们走吧。”

二人也不再搭理嘉卉,自顾自走远了。嘉卉缓缓起身,她方才并未说家中谁死了,恭怡却说出了是一个下人。

自然,在公主眼里,府里请的女先生就是无足轻重的下人。

惠娘的命案,和这位帝后的女儿逃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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