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症结点,应该就是他前世最为恐惧和无奈之处。
没关系。
前世,他最为恐惧和无奈之处让他和瑶儿走向了绝命之路,今生,他一定会使出最毒辣的手段,弄死这个症结点!
温衍越想越觉得,彻骨的寒风却吹醒了他心头的热血。心口处这会儿不再是灼痛,反而幻化成一股股莫名的激动。
他向着宫门外奔跑了起来。
现在他不求别的,只求瑶儿能原谅他。
温乐京说得对,自己和其他女子出现在苏沐瑶的面前便让她这样难过了,若是在东宫的日日夜夜都这么见着,还不知该有怎样的痛苦。
待得温衍奔出文华殿,从侍卫手中接过一匹快马后,他一边翻身上马,一边连声对江平道:“本王寝殿里的那个九曲连环小香炉送到承干宫去,乐京喜欢。”
“哦……啊?!”江平的思绪完全跟不上趟。
“明儿苏府大办晚葬,先前准备好的那些奠仪可都齐全了?”
“齐全了,都在前院儿候着呢!明儿辰时末就送到苏府去。时间点都掐着尖尖儿地呢!”
温衍拨转马头,那马儿开始向着苏府的方向迈步了起来。
却在此时,温衍双眸凝视着前方漆黑的夜,坚定地道:“外加黄金白银各一箱,苏绣杭绣蜀绣各九匹,另外,目前京里最时新的胭脂水粉各一套,明儿午时初,宴请宾客前送到苏府去。驾!”
说罢,温衍驾马驰向墨黑的浓夜。
江平大震,崩溃地道:“殿下,这……明儿还不是大婚啊!”
*
温衍从东宫走出来的时候,苏沐瑶刚从床榻上坐起,并穿好了衣服。
因为她睡不着。
子时的梆子刚刚敲过,可她却越发精神了起来,此时竟是半点儿困意也无。
天亮之后,会有很多朝臣良将到府上来吊唁,到时候会很忙碌。她脑海里已经过了一遍又一遍晚葬的流程,以及晚葬过后,她想要与爹爹的旧部们密谈的过程。
但还是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白天在浮生酒楼的东雅间里,见到的那一幕。
有什么好气的?
苏沐瑶扪心自问,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非常平静。前世见着这两人在一起相处了多次,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一点小小的画面,根本震撼不了她分毫。
可还是睡不着!
她直接起床去了佛堂对着爹娘的牌位上了香,又去了小厨房将明天午宴时会用到的食材又清理了一番,最后,才懒懒地回了屋子。
刚踏进屋门,原先的情绪再度翻涌上来,笼罩了身心。
她拨了拨屋内的银丝碳,又剪了剪烛心,决定看会儿诗文再睡。
谁知,诗文还没看两页,便隐约听见不远处前方府门那儿有动静。
苏沐瑶微微一怔,这么晚了,谁来了?
难不成是宫里来人,开始准备明儿的晚葬了?
想到这儿,她赶紧放下诗文,打开屋门,向着幽深且辗转的长廊那儿望去。
夜风的残影摇曳着虚无的月。
没有半个人影。
经过一番生生死死,苏沐瑶早就不怕什么神神鬼鬼的了,自个儿还不就是成了一番魂魄才重回了今生的吗?
再仔细听听,不远处府门那儿已然没有任何声响,只有九天之上的寒风,发出鬼魅的呼啸。
大抵是刚刚听错了。
苏沐瑶转身就回了屋子。
却在她准备关上屋门的那一瞬间,余光一扫,她前院儿的海棠树后,一隅衣角被呼啸的寒风吹刮得飞扬了起来。
苏沐瑶的心头顿觉一紧,旋即一股子愤怒却伴随着可笑,涌上心头。
呵。
躲在海棠树后头的,一定是温衍!
他个暗戳戳的小人行径竟然开始大半夜盯梢自己了?
他这种行为,算得上什么堂堂太子爷?
做人做事,一点儿都不光明磊落的。
就像是白天在东雅间,他暗戳戳地约见尤雪绒一样!
想起午间发生的这些,苏沐瑶原以为平静的心头,顿时仿若湖底的暗流,汩汩地随着血脉涌动了起来。
她愤而抽出腰间的金丝长鞭,向着海棠树后扬鞭而去!
今夜,我非要把这个太子爷揍得满地找牙,爬不起来!
果然,那金丝长鞭倏地蹿向大树后方的瞬间,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地从树后蹿出,他拔剑而起,对着苏沐瑶厮杀了起来。
苏沐瑶顿时心头大骇,他不是温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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