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弦稍稍放松了几分。
“我只能说,可能尤澈背后有个其他权利重臣,这人至少是个二品,或者更高。但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还不知道。”
虽是一句含糊其辞的话,但是,杜弦已经有点儿胆战心惊了。
待得杜予添回房休息后,他赶紧招来他的贴身侍卫贾驰,并压低了声儿,百般叮嘱道:“务必让尤澈一个时辰内到我这里来密谈一趟,切不可让他人发现了。”
“是!”
*
贾驰把话带到尤澈跟前的时候,尤澈正在府中仔细地研读兵书。
他这人爱干净,对书籍卷册什么的,也是极其爱护。毕竟,书籍得来不易,虽然这会儿俸禄多了,可也不能在上面乱写乱画。因而他专门准备了一个厚厚的本子,将自己研读了兵书的感悟,一点点地写下来。
这是他最近这几年,最爱做的事儿。
不过,接连几天他都要去杜府密谈,说实话,尤澈的心底是着实不愿的。
他深知,越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越不能掉以轻心。可杜弦却这么急不可耐,着实不像是个驰骋沙场几十年的老将军。
虽然皇上已经定了塔城火案是天灾,可在保和殿大宴上,看到太子殿下的模样,他就知道,太子殿下根本不信他。
直觉告诉尤澈,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太子殿下派人盯紧了自己,那可谓是自毁前程的事。
想到这儿,尤澈在心底转悠了一番心思,方才将兵书合上,慢条斯理地对贾驰道了句:“先生可曾说过,今夜去府上,所谓何事?”
“不曾。”贾驰脱口而出。
“知道了。”尤澈点了点头,道:“雪绒这两天嘴馋得紧,总是大半夜偷溜出府去浮生酒楼买东西吃。刚才下人来报,说是这会儿,雪绒又换了我寻常乔装打扮的那身衣衫出去了,她到现在还没回来。所以,就劳烦贾驰兄弟跟先生说一声,待得妹妹回来后,我立即乔装了衣衫去府上见他。”
贾驰眉心微蹙,总觉得有一股子异样的感觉,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能作罢。
待得贾驰离开了,尤澈方才踏着悠然自得的步伐,走向西厢房,那是他妹妹尤雪绒的住处。
没错,这会儿尤雪绒压根儿就没出去。
尤澈说了这番谎言,不过是想要拖延点儿时间。
现在还是亥时,人虽身子乏了,但不至于困到迷糊。尤澈想再晚一点儿,等寻常人最容易松懈的子时末,再乔装出去。
他可不想做没把握的事。
站在尤雪绒的厢房门前,看着屋内尚且燃着灯烛,尤澈也不敲门,更没询问,而是直接一步推门进了去。
尤雪绒吓得赶紧站起身来,慌乱地擦去眼角尚且存在着的泪水。
尤澈见状,眉头不悦地皱起,口中的言辞也不自主地凛冽了几分:“我刚才不过说了你几句,你还委屈上了?!”
尤雪绒偏过头去,没有答他。
“雪绒我告诉你,我为了给娘报仇,已经忍耐到现在了!大仇虽然已报,可后续还有很多需要收尾的事儿。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松懈半分,便是功亏一篑!”
尤雪绒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方才委屈地说:“可我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被太子殿下发现了,你能让我怎么办?太子殿下问我的那些,我已经一问三不知地回答了,可你还要这般说我,我还能怎么办?”
“最近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去苏府了。”尤澈想了想,道:“恐怕,太子殿下已经盯上你了。”
尤雪绒吓得心头一跳:“怎么会?!我……我回答的那些,没有什么错处啊!”
“刚才贾驰来报,让我立即去见一下杜弦。”尤澈若有所思地道:“杜弦本就是个老狐貍,可他这几天这般坐不住,恐怕,有些事儿是要被发现了。”说罢,他眉眼一横,冲着尤雪绒厉声道:“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被太子殿下抓到,那一定是你的错!到时候,别说咱们的娘亲在天有灵会恨极了你,我若是被太子殿下处以极刑,我也会恨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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