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却听见温衍慢悠悠地接着说:“……华阳骠骑兵营来了急报,你说要找我和瑶儿密谈,所为何事?”
苏沐瑶心头一松,缓缓地擡起眉眼去瞧他:“???”
杜予添“哦”了一声,方才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头小盒子,放在桌案上,并推到温衍的面前,说:“就是这个,是我手下的亲兵在塔城废墟里找到的。”
苏沐瑶的眼睛都瞪大了。
塔城废墟!
“是有新发现了?”苏沐瑶忙问。
杜予添点了点头,对她微微一笑,道:“晚葬结束的那天,我回府的路上接到的消息。今儿才拿到物证,便赶紧回禀了太子殿下。”
此时,温衍已经打开了小木盒,里头有一个完完整整的一节哑炮。
不同于上次杜予添带来的那个爆竹壳儿,那只是一个残骸,而这个,却是一个完整的。
苏沐瑶的心跳都快蹦到喉咙眼儿了,温衍将这枚哑炮递给她看,却听见杜予添又说了句:“这哑炮藏得还真挺深。是在倒塌的寺庙废墟底下压着的。我那亲兵说,原先其实见过这东西一回,那会儿本以为是和尚们的物什。但这会儿又看到这个,他总觉得不放心,就特意去了附近的寺庙问了,方才知道,这不是和尚用的。又去问了爆竹铺子,方才知道原来是一节哑炮。”
这哑炮做得极其精巧,从外形上看,就像是一小节食指般粗细大小的驼骨,中间还有个骨节一般的弧度,通身象牙色,若是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这竟然是一枚爆竹。
“等会儿我回去,立即找人来瞧了,看看这爆竹里头的成分是什么,威力如何。”似是看到了希望一般,温衍的口气也终究是缓和了几分。
“是找军器所的大人们来瞧吗?”杜予添担忧道:“万一里面有凶手的奸细怎么办?”
“不。这件事,决不能找京里的任何人。”温衍说到这儿,看了一眼苏沐瑶,道:“前些天,我在这儿审问了周边城镇的爆竹店老板,他们应该都与塔城这事儿无关。目前尚有两个还没离京,我就去找他们看一看。”
“如果他们说这爆竹确实威力强大,与火案有关……”苏沐瑶摩挲着这枚哑炮,担忧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温衍笑了笑,似是已然有了主意一般地,说:“倒时候我会让这枚哑炮的匠人自个儿走出来。”
苏沐瑶和杜予添不自主地对望了一眼。
“对了,我让你带的舆图呢?”温衍问杜予添。
杜予添赶紧从袖袋里摸出一份舆图来,摊平在桌案上。
他们三人都顺势站起,温衍凝神沉思了一会儿,问杜予添:“你的亲兵有几人?”
“虽然兵营里人数众多,但真正有过命交情,且谨慎行事的,只有这十个人t。”
“这十个人确实可靠吗?口风严吗?”
“太子殿下请放心,这十个人是我这三年来筛选出来的。绝对忠诚可靠!”杜予添似是知晓接下来的事态重要,他不由得冲着温衍一抱拳,正声道。
温衍点了点头,方才指着京城外,那条通往西域的离河,道了声:“让这十个人,速速回京,我会安排一些个爆竹让他们运送。所走之路,便是这离河。”
此言一出,杜予添顿时恍然大悟,只听温衍继续道:“到时候,这些人所需的一切印信物什之类的……”
“还请殿下帮忙安排。”杜予添说。
但是,苏沐瑶隐隐明白了温衍的用意,不由得有些惊讶,又有些佩服地看向了温衍。
温衍却是唇边讥笑一分,道:“到时候,一切所需印信之类,以及通城的所有手续什么的,你……亲自去办。”
杜予添却是一愣,只能应承下来。
苏沐瑶心底里明白,原来,温衍是想让杜予添亲自发现杜弦染指一事。
但是杜予添却被蒙在鼓里,这会儿他又纳闷地道了声:“那这些办好之后,我跟他们一起回去?”
“不。”温衍冷笑一声:“你,暂且留在京城。”
“好。”杜予添实诚地一点头。
却见温衍阴阳怪气地道了句:“毕竟,你不是还打算要为瑶儿暗自查找凶手,做她的后盾么?你不留在京里亲自抓住凶手,到时候,还怎么带瑶儿走呢?”
苏沐瑶和杜予添皆为一怔,旋即,却听见温衍大声地斥责道:“劣将杜予添!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是公然勾引本王的爱妃,想要私自带着瑶儿出逃!?”
杜予添着实没有想到温衍竟然会来这么一出,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温衍,口中却是连一句否定的言辞也说不出来。
毕竟,他确实在苏府的九曲回廊那儿,对苏沐瑶说过,要带她走。
温衍指着杜予添的鼻子,恨声道:“从小到大,本王带你不薄,把你当自家兄弟一般看待。可你倒好,早早儿地就想撬瑶儿的墙角!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杜予添咬紧了牙槽,愣是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当然,他也没有对温衍下跪。
“来人呐!”
雅间门忽地大开,江平带着众侍卫破门而入。
“把劣将杜予添关进死牢!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得探视!”温衍一身绝情气度冷落寒霜,他咬牙切齿地道:“第一次你被关进死牢,本王念在旧情关你几个时辰便就放了你。但是这一次,本王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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