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舌尖在指尖缠绕,时不时的吸舐,有时还会泄恨虎牙轻咬,却又不敢加重力气,只是一触就离。
待谢檀觉得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便将手指从他口中抽出,捏住他下巴的手也适时收了回来。
指尖湿润,谢檀嫌弃地在他腰封上一按,擦去上面的口涎,哪知季殊合却好像被人拨动了什么开关一样,一下子起身弹开,站在半透明屏风后,满脸通红,眼神闪躲,扯着衣摆遮遮掩掩。
“不看戏了?”谢檀瞧他一眼,平静端起白瓷茶杯。
“不看......不......看,待会看。”季殊合声音有点沙哑结巴。
“那行,你先冷静一下,不着急。”
!!!
季殊合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一点红,又要烧起来了。
一盏茶时间后,他才慢腾腾地从屏风后面钻出来,出来之前还特意整理了下衣衫,哪知一擡头就是谢檀似笑非笑的脸。
望着对方身旁空着的长凳,季殊合这次就是给自己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坐过去,只好不自在的在谢檀对面寻了个位置,幸好这里脖子伸长点也能看见外边。
…
经了刚才一番折腾,秦世已经凭借自己一贯的好手气,到了‘会元’这个位置。只要再转个‘才’便可一举夺魁,拿下状元郎的称号。王景泰棋差一着,还在‘进士’打转。
他眼底已经有了阴狠,自己一向好强,府里兄弟成群,他哪次考试不是回回拔得头筹?如今却被这草包压了一头,岂能甘心。难不成是对方耍了什么阴招?不然为何他次次‘才’,自己十次倒有九次‘赃’?
盯着秦世手中的陀螺,他第一次有了探究的欲望。
那枚陀螺是方才一位伙计送过来的,那伙计感念秦世扔的银子,便拿来了这个声称是赌场最好的陀螺,秦世使了几次,果然次次转到‘才’,一挥手便把它买了下来,执意要用在这盘棋局上。
象牙陀螺还在方桌中间不停地旋转,边缘泛着乳白色的光晕,谢檀目光也放在上面。
“殿下一直盯着那位白衣男子是认得他么?”季殊合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依旧不敢看她。
“对。”谢檀这次没瞒他,既然他邀请自己来看戏,想必是已经提前摸了底。
“王景泰,翰林院大学士沈敬之的外孙,学问极高,很得外祖器重。沈敬之子嗣众多,难免有顾不上的时候,可唯有这个外孙,是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宠爱可见一斑。”
“可惜了......”季殊合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谢檀听着他娓娓道来王景泰的生平,低头思忖,上辈子她可没在官场上听说过王景泰的名字,这人要么名落孙山,从此深埋人海,要么就是身首异处,销声匿迹。
依季殊合方才的神态多半是后者,不过她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办到的?
“秦世好赌,出入赌场我能理解,可王景泰世家出身,教养良好,怎会来这?”
“自然是因为。”季殊合闻言神秘一笑,脸上现出孩童般的狡黠,“我让人给他吹了点枕边风。”
察觉到谢檀疑惑的眼神,他又继续解释道。
“沈敬之是个老学究,言必称古,行必循规。虽然学识渊博,但拘泥旧章,样样都要孙子争第一。王景泰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早就被他逼疯了,白天府里看书,夜里花楼泄欲,折磨的几个姑娘痛不欲生。”
“正好......我。”他看了谢檀一眼,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道:“我在凝香馆曾经有几个相识的,就让她们帮了一下忙,如此他便来了。”
“这样啊。”谢檀眼皮微掀,没再说话。
季殊合一时拿不准谢檀有没有生气,但他私心觉得对方应当是要生气的,不然方才为什么让他‘舔干净’?
这样一想,谢檀生气反而是在乎他的表现,如此,倒希望对方火气再大一点,最好气得狠狠咬他几次还回来,若是咬出印记就更好了。
“那你打算如何做?”谢檀目光掠过季殊合痴笑的脸,忍不住伸手敲桌打断他。
木头声音从这头传到那头,震醒了季殊合,也震断了他的神思,胳膊肘一麻,原来是谢檀见他没反应,又捡起桌上的竹筷拍了他一下,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意外,方才还是用手,现在怎么反倒还生分了。
直到看见谢檀脸上的怪异,他才回过神来,双手击掌,门外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汉子,正是先前那掌柜的,他已经脱去了金丝绸缎,换了一身暗紫色长衫。
甫一进来,便双手交叠置于腰间,站在季殊合身后,一副听他吩咐的恭敬模样。
“越影,你......”季殊合对着他低语几句。
越影得了他命令毫不犹豫的离去执行,丝毫没有好奇屋里的谢檀。
谢檀见他利落的背影,忍不住询问,“你给张清和方令过安排的也是这样的人么?”
“啊,差不多差不多。”季殊合一时不察,听到她这样问,心里发虚,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茶。
他其实还有后半句没说,派去盯着他们俩的都是一级杀手,杀手么,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煞气难免重一点,行事也随心一点,不过应当不打紧,不打紧。
片刻之后,谢檀从二楼瞧见一个伙计慢慢从后方接近王景泰,伏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王景泰脸色骤然就变了,眼睛瞪大,仿佛要喷出火来,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毕现,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如雷,整个偏厅顿时安静下来。
随后,他怒气冲天,快步向秦世冲过去,袖里短刃出鞘,寒光一闪,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刀扎在他肚子上,秦世痛呼一声,捂着伤口踉跄后退,后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他指缝中流出,瞬间浸透了轻薄的衣衫。
四面围观的人群轰然散开,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哭喊声响彻天际。
王景泰手里还紧握着滴血的短刃,目光呆滞,没有焦距地站在原地,脚下就是双眼涣散,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的秦世。
穿堂风带着浓烈的血腥味袭来,令人作呕。这时,秦世小厮才反应过来,失声痛哭,扑到他身边,哀嚎着呼喊着‘公子’。
王景泰被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醒,乍然清醒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染血的手,满眼惊愕与惶恐,随即慌乱地甩掉了手中的刀。刀落地t的一声脆响,似乎唤回了他些许理智,却也让他更加无所适从。
门窗已经按照越影的吩咐全部紧闭,确保那王景泰无处可逃,其他人则被他有意无意的放出去了,孔孟明也被一伙计扔了出去。
谢檀在上头看了一会儿,身子未动。
半晌,季殊合好奇问她,“殿下还在等什么?”
谢檀若无其事夹了一块鱼肉,随口道:“等他死。”
“另外让你的人去找张清,让他带方实甫过来。”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