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总算有个青衣官员进来阻止。
“这又是谁?”孤娘指着张清的背影问道。
季殊合看了谢檀一眼,见她没有介绍的意思,便随口敷衍,“你管他是谁,安静看着就是了。”
孤娘白他一眼,便也不再作声,只是视线仍放在张清身上。
看他在底下跟秦伍德交涉几句,那秦伍德便一脸怒容的跟他走了,捕快拉着头破血流的王景泰跟在后面。
“那小官不错。”孤娘看了半天嘴里咂吧出一句,随即起身离开。
“你去哪儿?”季殊合在后面问。
“找点乐子。”
“那殿下也要走吗?”季殊合继续转头问谢檀。
“嗯,走吧。”
谢檀去隔壁房间,方实甫还在窗户边,没谢檀的命令,他并不敢随意离开。
“方大人可看清了?”谢檀随手关上了门,单手撑在书案上。
“微臣看清了。”方实甫低头作揖。
那沈敬之是翰林院大学士又如何,碰上比他官高几级的户部尚书也只能看着对方动用私法泄愤,却无能为力,跟自己何其相像。
官大一级压死人,亘古不变的真理。
思及此,他便越发悲愤,“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往上爬,为殿下分忧。”
“好。”谢檀身体站直,“上次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回殿下,周大人私下已见过孔孟明多次,微臣有十足的把握,孔孟明已属于他麾下。”
“还有一事,如今王景泰前程已废,他们目光估计会放在第三名方令过身上,殿下是否要早做准备?”
“嗯。”谢檀点点头,“这事我自有安排,你先回去吧。”
季殊合待方实甫走后才进来,见谢檀还盯着一楼,眉宇间浮着几丝愁绪。
地上的血迹已经让越影清理干净了,倒散的桌椅也已重新归置好,才半天功夫,又热闹起来了,大多数人依旧在醉生梦死,仿佛这里之前没发生过命案一样。
“世人都是这样,喜怒不过过眼云烟而已,殿下无需介怀。”季殊合走近,站在她身边,同她一起俯瞰。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谢檀嘲讽一笑。
“这里才刚死了人,他们就开始欢呼,像是在踏着尸体起舞,人的记忆真的如此短暂吗?”
“不是记忆短暂。”季殊合掰过她的身体,双手搭在她小臂上,两人面对面,“是他们不在乎,不在乎死去的人是谁,t秦世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今日来赌坊不幸的过路人。”
“殿下会为身边一瞬间擦过的,往后再无交集的过路人悲伤吗?”
“......”
所以谢伯玉与她而言只是过路人吗,因此才能毫无芥蒂亲手杀了她,即使他们是姐弟。
“怎么了,殿下是想起什么了吗?”季殊合瞧她神色不对,弯腰看她。
“没有。”谢檀想躲,却忘了季殊合的手还扣在她身上,使劲挣脱对方也没松开,索性放弃挣扎,就这么擡眸问他。
“那你呢?对我而言是什么人?”谢檀眼也不眨地看着她重生后的意外。
“我嘛。”季殊合偏头思考了下,随即给出答案,“算是殿下的同路人?”
谢檀闻言眼睫轻颤,声音几不可闻,“为何会是同路人。”
“什么!难道殿下当真忘了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岁月了?”季殊合瞳孔震惊,似是不敢相信。
谢檀心头的怅然被他高声打断,忧思瞬间消散,只好无奈道:“没忘。”
“那才对!不然我胳膊刀白挨了。”
“不过,看殿下今天兴致不高的样子,不如让我这个同路人,也带殿下去找找乐子?”
“什么乐子?”谢檀有些疑惑。
“这个嘛。”季殊合勾了下唇,意味深长道:“我天黑了再来找殿下,这个乐子只能晚上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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